跨海大橋下方,如此巨大的漩渦之門也不是敵人可以隨意開啟的;否則,他們絕對會重新開門,把窺見了重要秘密的陸澄抓回那個世界。
——這跨海大橋一帶會安靜相當一段時間。
“平安就好——你差點把我嚇死。”
陸澄的心裡響起顧易安的通話——陸澄進入過於遙遠的剎土境之後,她與子不語的心靈通訊中斷了三分鐘。
這三分鐘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我去過剎土境,沒有普通調查員那樣心理畏懼那個世界。”陸澄安慰易安道。
——不止是A級調查員的澄江,E級時候的陸澄就在剎土境的“司命殿”反覆報道,當上班的單位那樣跑動,直到少司命煩躁得只允許陸澄以後到司命殿單程旅行。
然後,陸澄向跨海大橋上的一眾調查員揮手。
除了戌宮獵隊,柳子越把其他鷹犬都收回出蹕刀,向橋上眾人大笑,“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大佬,人家是剎土境隨地……來去的常客。”
小王白了一眼——我比你更清楚陸澄有多菜雞。
雪姐和丁霞君都如釋重負。
鬆了口氣的丁霞君卻開始咳嗽——他在廢水髒水涼水裡浸泡了一番,又吃了冷風冷浪,是得重感冒。
而風浪過去之後的幻海大橋又開始下冷雨——再往後安置異常事件波及的平民、提交報告的事情,要交給柳子越了,丁霞君估計自己要一週不能工作了。
陸澄也凝望起天空的冷雨。
這冷雨來得有點奇怪——雨是幻海尋常之事,但這一番跨海大橋之上的風雨卻挾帶著浪漫的落花;
落花已經奇怪,更奇怪的是,落花居然是東瀛的櫻花。
幻海只有北區東瀛人的聚集區栽種櫻花,跨海大橋距離東瀛人聚集區有一段路途,風向也不對。
“你們看到雨裡的櫻花了嗎?”
陸澄駕著大海鷗遊向跨海大橋下面避雨,一面問橋上的隊友。
“只有雨,哪有花?”
陳香雪在納悶——這點涼水淋在她的銅人身上毫無感覺。
“雪姐,你怎麼會看不到櫻花呢?——快來避雨,你無所謂,淋溼了你的面板不好。”
空間感最強的王嘉笙已經找到觀光塔的掩體裡一個極佳的位置,一點雨一片花都沒有沾到。
“啊呀呀,這雨有妖異!”
卻是柳子越調查員先叫起來,櫻花沾到他的面板上,面板就開始腐爛生瘡。
然後是丁霞君,不止他被櫻花沾到的面板腐爛,花沾到眼睛,他的眼睛裡的人影也開始朦朧,然後只剩下一片漆黑。
陸澄已經和子不語游到大橋底下避雨,這時候他的一條手也痛了起來——沒有套小馗神的那隻手已經變得紫一塊青一塊,流出了膿水。
隨身的黃貓迷惑不解——它沒有感知到任何敵人的接近,為什麼陸澄就突然發生了異變!
黃貓發動了“保鏢C”,不知道如何要防禦哪一個目標,又如何防禦?
陳香雪提著波紋鋼刀,用壁虎遊牆的輕功攀登到跨海大橋的制高點,審視著每一個隱蔽的角落——她看不到櫻花,雨對她毫無影響,但她也找不到敵人,感受不到敵人的氣。
“是詛咒,你們中了詛咒,B級詛咒。”
顧易安的聲音在陸澄心裡響起——她也無法透過精神感知看到那邪異的櫻花。但能夠讓現在的陸澄破防的,只有最不講道理的詛咒,而且必須由一個B級以上的巫師施展。
“子越,詛咒的根源是精神層面的,讓戌宮獵隊為你分擔詛咒。”
陸澄說著,與紅嘴鷗子不語重新飛上了跨海大橋,頂著櫻花的詛咒衝回了雨裡
——現在,黃貓、黑貓和子不語三正神都能為陸澄分擔詛咒;
陸澄要在雨裡拯救的是已經如同盲人的丁霞君——其他調查員或者在掩體避雨,或者不受影響,或者有縛靈分擔,只有丁博士是被這B級櫻花詛咒吞噬的無助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