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只好接受。
“婷婷,如果到了早上六點時我們還沒有回來,或者給咖啡館打電話報平安——你就依次打顧小姐、丁博士和柳探長的電話。
顧小姐我信得過,請她和幻海站的人打交道。丁博士要我給他編書,柳探長要我給他前程,他們都是幻海站裡幫得上忙的人。”
婷婷記了下來。
她又照陸澄的吩咐,開啟通往“太歲殿”的雙貓桃木門,把書房寫字檯上插山茶花的猛虎酒壺端入咖啡館連通的虛境太歲殿。
暫時,這尊猛虎卣在世界上完全失去了蹤跡。這次藏匿,不是為了防賊,而是防幻海站那些為利益聚攏的朋友撞見之後另起心思。
白曄看到了陸澄咖啡館突然出現的神秘空間。她並不太意外,心裡早理所當然地預設了凌波咖啡館的深厚底蘊;
她清楚,陸澄不避自己的眼睛暴露咖啡館的“虛境空間”,是把自己當一條船上隊友的表示。畢竟,她和陸澄,克雷格哪一個都不會放過。
陸澄佈置完畢。
週六夜裡一點,克雷格的心腹皮摸骨死亡二個小時之後。一輛從凌波咖啡館后街開出的皮卡,行駛到了南城江邊的荒涼蘆花灘。
皮卡隱蔽在三四米高的茂密蘆花叢裡,距離趙金華的私人碼頭有一公里路。遠遠可以聽到通向唐國內陸的江面上,深夜往來的小火輪悠長的汽笛聲。
白曄分下四枚紫裡帶黑活的死人藥丸,每枚D級二十泉,她、陸澄、小王、周昊師傅各一,雪姐不需要。五分鐘內消除了各自的活人氣息。
朦朧的月色之下,陸澄命令縛靈黃貓發動了本輪晝夜最後一次“奪旗C·貓眷統帥”!
縛靈黃貓躥出蘆花叢,一直遛到五百米外南城破敗城牆的破狗洞,從裡面穿進毛線團般纏繞複雜的舊時街巷,黃貓跳上城邊一個大戶人家開闊的大屋簷,隔著趙金華的“聽濤閣”一條巷子。
深通舊唐武學的黃貓向著月亮開始吼叫,傳遍以黃貓潛伏屋簷為中心的南城內外一公里方圓!
南城內外一公里方圓,裡裡外外的聲音形象,鑽入無數野貓的耳目。
從碼頭一路直到趙金華的“聽濤閣”裡面,像一個個有聲電影般的鏡頭,紛紛跳進陸澄的腦海裡。
——本該夜深人靜的“聽濤閣”卻燈火通明,忙碌的搬運工把一個接一個木箱子從趙金華的園林裡搬上私人碼頭邊停靠的蒸汽小火輪。
還有一個班的萬國牌彪悍僱傭兵,持著春田步槍,兩肩綁著子彈帶,從碼頭到庭院,來回巡邏警戒。有兩個大包頭天竺僱傭兵還帶著“芝城打字機”。
沒人有空關心那些像陸澄一樣好奇、到處窺視的野貓。
距離隔那麼遠,借貓耳目的陸澄無法用古錢檢測到木箱子裡有沒有靈光物,他本人的位置得更靠近碼頭和小火輪。
但陸澄暫時不著急動,驅遣小野貓們窺視“聽濤閣”裡面克雷格和趙金華的動靜。
“聽濤閣”裡裡外外,都沒有2B級獵人克雷格的身影,只看到蓄著那條金錢鼠尾辮的4C級鍊金師趙金華。
克雷格的唐國師爺趙金華站在聽濤閣的庭院中央,向搬運工們吆喝著,“今晚上就要把這裡東西全搬走!錢都給你們翻倍了,還拖拖拉拉地做什麼!”
果然如同趙金華所說的,除了搬不走的花木湖石、亭臺樓閣,“聽濤閣”裡面的物什幾乎全部空了。
陸澄的野貓找不到庭院廂房裡克雷格一夥生意的任何賬目和文物——都已經裝箱子裡,往小火輪上去了。
小貨車上,陸澄和白曄面面相覷——克雷格絕對不知道皮摸骨已經死了,這幅亂象的“聽濤閣”絕對不是敵人故意佈置的陷阱。
“驅逐令”的七天限期沒到,克雷格如此著急要走是為了什麼?
看這情勢,趙金華也對自己經營已久的巢穴毫無留戀之意,他們的名聲是在幻海臭了,那他們的下一站會去哪裡?
不知道克雷格本人去了哪裡,但陸澄和白曄都覺得,現在聽濤閣裡只剩下一個不能打的4C級鍊金師趙金華,如此容易得手的拷問物件就近在眼前。
“陸先生,我要摸過去了。”
白曄喜道——天賜良機,聽濤閣的防禦竟然如此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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