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鈺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章雅悠跟著那宮女往外走,七拐八拐才到了菡萏院。
文安公主的房內燒著兩盆銀炭,屋裡暖融融的,她正穿著一件水紅色的中衣躺在床上,身上披了一件嫩紅色的錦袍,姿態十分妖嬈,若說她受到驚嚇、臥床不起,一定是謠言。
“給公主請安。公主殿下吉祥。”章雅悠恭敬地行禮。
李頌兒冷眼看著章雅悠,接著似笑非笑,等了好一會,才用慵懶的聲音道:“起來吧,這裡又沒人。”
章雅悠道:“多謝公主。”
“我還得多謝你,把我那個婢女給殺死了,那個丫頭仗著自己從小跟我,驕傲得很,你把她弄死了,省得我出手了。”李頌兒笑道,“你看我這雙手,怎麼可能去殺人嘛。要我說,這盧鈺也是個偽君子,看上去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翩翩公子,磋磨起人來,可一點都不比宮裡那些老太監差分毫。”
“你沒受驚嚇吧?”李頌兒裝作關切地問道,還起了身,因為身形晃動,她身上的錦袍就滑了下來,這時,一個身形高挑的太監走了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很自然地將那錦袍披在她身上。
章雅悠笑道:“多謝公主關心。尚在承受範圍內。”
“你謝本宮做什麼,等一下本宮就會讓你死,而且死得很難看。”李頌兒痴痴笑著。
章雅悠道:“我與公主無冤無仇,公主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李頌兒鄙夷地看著她,似乎在嫌棄她的蠢。
章雅悠道:“我知道了,公主是嫉恨我吧,嫉恨我能得到武陵侯的青睞,而武陵侯從來不正眼看你。就連薛瑤依這樣的女人都能親近武陵侯,但是你不行。”
果真,她這句話說完,李頌兒登時惱羞成怒,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下賤的女人,靠著幾分姿色勾引他罷了!你以為你以色侍人能長久嗎?還不是玩夠了去娶了僕固瑾瑜!因為你沒用,僕固瑾瑜對他來說,有用。”
“薛瑤依?薛瑤依算什麼東西!她也有臉活在世上,難道那幾個男人沒讓她見識這世間的醜惡嗎?”李頌兒有些癲狂。
章雅悠道:“哦,那公主還真是下作加狠毒啊。說吧,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呢?”
李頌兒冷笑道:“薛瑤依那種賤人我都不放在眼裡,你也只配被我踩在腳下狠狠蹂躪!我讓你死易如反掌,但是,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可是和崔洵說過了,只要你被定了死罪,把你送給他玩,玩死了正好。”
章雅悠道:“就憑你?”
“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麼能站在這裡?如果他們真的和你是一夥的,哪裡需要你堂堂一個公主親自下場?”章雅悠笑道,“真是可悲啊!”
李頌兒忽然捂住了肚子,痛苦地在床上打滾,指著章雅悠道:“你竟然給我下毒?”
一轉眼,她又笑了,道:“你也看到了,我就說你刺殺不成,又藉機給本宮下毒。本宮下場,是因為好玩,貓捉耗子,圖一個開心。”
章雅悠身形快速移動,一把匕首抵在了那瘦削太監的脖子,冷道:“無所謂,我不介意拉一個墊背的。再殺了他之前,我可能會把他閹了,那公主去哪裡再找這麼好用又好看的男人呢?”
“你!章雅悠,賤人!你敢!”李頌兒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