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娘子聞言怔了下,接著權衡一番,才笑道:“你若想收養三郎,倒不是不行,得給我二十兩。”
鍾雲煙也笑道:“你若肯把三郎交給我,我回頭寫了契書找你,再給你十兩銀子,這銀子便是你白賺的,若是不肯便罷了,只是若哪日我知曉你要賣三郎,我便代三郎寫封狀紙,告你到衙門。”
餘大娘子頓時臉色一僵,瞪著鍾雲煙看了半響,最終說道:“那成,我在家等你。”
說完便帶著一家子走了。
鍾雲煙待人走後,忙打量了餘三郎一番:“可有什麼地方傷著了?”
餘三郎悶頭搖了搖,也不說話,旋即默默走進一個屋裡。
秦羅氏見狀便替他回道:“我昨兒幫他瞧了,只一些輕傷。”
鍾雲煙點點頭,又看向那屋內,見餘三郎在炕床前跪著哭,她走至門口看了一眼。
如今李寡夫的屍身被安置在那炕床上,他那裸露在外的頭部和手處處是傷,衣衫上也好些血跡,看起來慘不忍睹。
鍾雲煙不由閉了閉眼,又看向秦羅氏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羅氏看了眼屋裡頭的餘三郎,又給鍾雲煙使了個眼色,帶著鍾雲煙走到院子外頭。
“我昨兒問三郎,他跟我說,那周娘子前兒半夜喝醉了酒,也不知怎地翻進這院裡,摸進了他房中,李哥是聽到動靜,拿了棍子過來趕人,結果失手把人打死了。李哥覺得自個殺了人,也嚇狠了,不敢吱聲,直到昨兒晌午周家出來找人,他才同人說周娘子在他院裡,結果那周地主帶人過來見著周娘子沒了,便把李哥給……”
鍾雲煙沉默了一瞬,又問:“那周娘子半夜闖進這宅子,可有旁的人證?”
秦羅氏想了想道:“三郎和我知曉,周地主家許也知曉。”
說完又想起什麼,往鍾雲煙以前的老宅子方向看了眼,猶豫道:“那袁氏許也該聽到些動靜。”
鍾雲煙聞言也往她那老宅子看了眼。
前些日子,鍾族長來找過她後,回村便開了祠堂,把鍾袁氏除了族譜,給了他一封休書,並勒令他不準居住在原處,讓鍾青書把他送到這小破院關起來,不準鍾袁氏離開這院子一步,否則便將他趕出村去。
如今鍾袁氏正被鎖在這院中,每日吃喝都得靠鍾青書兩口子給送來。
這些事情秦娘子早就告訴她了。
鍾雲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又問:“周地主一家打殺李叔的時候,有誰看到了?”
“這地方偏僻,等村裡頭的人知曉時,李哥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了……不過我見王娘子幫著抬周娘子回去的,她許來得早,看到些什麼。”
鍾雲煙點點頭:“姐夫,還勞累你多陪陪三郎,別讓他想不開。”
“哎,什麼勞累不勞累的,那孩子可憐,我能幫點是點。”秦羅氏忙道,說完便又去房中陪餘三郎去了。
鍾雲煙在這院子前後裡外轉了圈,待她看完,秦娘子總算到了。
她讓秦娘子給自個弄來些筆墨紙張,寫了張收養契書,又給秦娘子拿了十兩銀子,讓秦娘子去找餘大娘子簽字畫押。
她自個則去了鍾族長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