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鍾雲煙也沒怎麼出門,在家中把關娘子交給她的活完成了大半。
休息的時候仍教教鍾六郎算學,期間還給他起了個名,教他認下。
小六兒如今名叫長寧,鍾長寧,她在家便喚他'寧哥'。
她只希望鍾六郎這輩子能平平安安的。
這天吃過早飯,鍾雲煙正準備把剩的三卷經書給抄完,李掌櫃找上了門。
原是新牌匾已經送來了,她心疼鋪子不賺錢,又來問鍾雲煙什麼時候開業。
鍾雲煙就一邊抄寫著字,一邊問李掌櫃話:“這縣裡做酒的一共幾戶?”
“算上縣裡頭鄉下的,這會釀酒的恐是不少,但能做酒生意的,咱們縣一共就三戶。一戶是花家,不過花家的生意小,另一戶就是陳家,她家前些時候剛從許娘子那兒接下來的酒坊,還有一戶是蘇家,蘇家也是咱們縣裡的大戶人家了。”李掌櫃回道。
如今這酒生意,被朝廷嚴格把控著,要繳納重稅,城內不準私設酒坊,而那酒進城時,便要納稅,且還需要官府開具的酒帖,光是最後一條,便是普通老百姓辦不下來的。
所以她們整個柳河縣能做酒生意的,攏共就三戶。
鍾雲煙聞言想起這個蘇家,瘟疫的訊息還是蘇家的下人傳給秦娘子,她才能知道的。
這蘇家的人能跑到京城去辦事做買賣,那門路定是廣,生意也不小。
“我記得這蘇家的生意主漕運,她家還做酒?”鍾雲煙問道。
“倒不是她們自家產的,都是外地帶回家的好酒,不過那價可貴,也就咱縣裡的大戶吃得起。”李掌櫃回道。
鍾雲煙點點頭,又問:“那花家和陳家的酒,哪個好喝?”
李掌櫃想了想,道:“陳家接手的酒坊,只要陳家不做壞了,那就還是陳家的酒好喝。”
先前縣裡就是她老東家的酒賣得最好。
鍾雲煙又問:“以往咱這鋪子,一月能賣出多少酒?”
“這鋪子裡吃的,加上打酒走的,一月約莫賣二三千斤,臨近年節時候賣得要多些。”李掌櫃回道。
“這酒價呢?”鍾雲煙又問。
“往常若是咱們鋪子裡賣,人要二兩酒,那便是十文錢,若是按斤賣,那便是七十文一斤。”李掌櫃回道。
鍾雲煙點點頭,這一斤十六兩,也就是一斤酒能賣七八十文錢。
但這打酒還有損耗,除去揮發和灑酒問題,人買多了,也總要讓些酒,實際上算下來一斤酒賣不到七十文。
“你去找那陳家談談,若是她家願意給咱們鋪子供酒,咱們就先簽一年的契約,每月至少從她家訂購二千斤酒,問她能給個什麼價。”鍾雲煙說道。
李掌櫃聞言有些疑惑問道:“小東家,咱們不是自個釀酒嗎?為何要籤一年的契?”
“我那酒坊等出酒的時候,至少也得三四個月後了,再則我賣酒,也不能把人家的營生給斷了。”鍾雲煙笑笑。
想要釀出好酒,這工序不能少,她那酒坊不到今年入冬,恐怕是不能正常出酒,再則她也沒想斷人財路,人家做散裝酒,她便做精裝酒,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李掌櫃只覺有些理解不了這小東家的想法,但還是點點頭:“成,我一會兒便去找陳家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