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孩兒請了郎中替您把脈,您稍微忍耐一下。”在老者面前,刑濤恭敬有禮,十足一個大孝子。
老者緩緩睜開雙眼,不知何故,只是半睜,試圖舉起右手,但始終沒有舉起來,最後放棄了,嘴裡咿咿呀呀發出聲音,卻不知在說什麼。
老者口不能言,體不能動,嘴歪眼斜,乾瘦如柴,看起來像人們常說的偏癱,偏癱本就難治,芷菡猜測那些太醫郎中應該知道是此症,只是沒有把握治癒,這才謊稱病因未知。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極力控制情緒,來到床邊,去探老者的脈象,雖然不精通醫術,但對於把脈還是略知一二,那脈象極為紊亂,像極了瀕死之人的脈搏,想來這老頭時日不多了。回想起屋子裡那些圓滾滾的丹藥,她猜測這老頭或許吃了太多的“長生不老藥”造成汞中毒,這才引發了偏癱等各種併發症,因為不敢說出真相,只好糊弄一番,“皇上得的是氣虛之症。”
“何為:::。氣虛之症?”
“元氣不足,氣乃人體最基本的物資,如若不足,便會引起身體虛弱、面色蒼白、四肢無力。”芷菡胡亂說了一通。
“何因?”
“長期勞累,飲食不節所致。”
話沒說完,旁邊的中年男人打斷,“皇上說話困難,手足無法動彈,明顯是偏……”癱字未出口,他意識到。:言多有失,遂指責道,“此女最擅長鬍編亂造,殿下切勿聽她信口雌黃!”
中年男人的話引起了刑濤的懷疑,他狠狠瞪了一眼芷菡,令得她心中一震,隨即回道,“我的小命都在殿下手上,怎敢耍什麼花招?”
“殿下,此女巧舌如簧,小的曾經就上過她的當……”中年男人凶神惡煞說道。
“住口!”刑濤大聲呵斥道,隨即命人拿藥方煎藥,儼然一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樣子。
奇怪的是,誤打誤撞,隅皇喝了芷菡開的藥,神色好轉,漸漸地能移動雙手,還能發出簡單的字音,這可把皇后他們樂壞了,要知道隅皇已經臥床兩年了。
隅皇的病雖然好轉,芷菡也度過了一個難關,而他身邊那個太監男卻成為她的心腹大患,此人乃。原拓藏城城守黃鴻達,因受到她的蠱惑,跑到赫連禹那裡獻寶,落下個謀殺境聖的罪名,這才被髮配陲隅。
“以為他早就被陲隅人給折磨死了,沒想到他不但沒死,還混到了隅皇身邊,成為近身紅人,只是犧牲也挺大的,變成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芷菡心裡這樣想。
“他在拓藏城當城主,吃香的喝辣的,因自己才被髮配陲隅,還淨了身,想來恨自己入骨,每時每刻都想著要報仇,如今和他在陲隅相遇,可謂冤家路窄啊。”
果不其然,黃鴻達找到刑濤,說了芷菡一堆的壞話,大意是當初他是如何遭她陷害,她是如何陰險狡詐,此番來陲隅必有陰謀,希望刑濤抓她入獄進行一番刑訊逼供。
說實話,黃鴻達不說,刑濤也知道芷菡是不可信的,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她,之所以還留著她,一來他自視甚高,喜歡將人玩弄股掌的那種快感,二來她醫術高超,還有利用價值。
一個療程下來,芷菡受命再去為隅皇診脈,這次心中不再那麼忐忑不安,她也聽說隅皇的病好了很多,能坐起來了,還能說話了。
刑濤謹慎如常,依舊守在隅皇身邊,盯著芷菡行醫過程,謹防她圖謀不軌。
芷菡繞過屏風,瞧見老者正半坐在床上,身體靠著靠枕,氣色比上次紅潤了許多,精神面貌也挺好,眉目間還有幾分長輩的慈祥。
“父皇,她便是替您治病的女醫。”刑濤難得一笑。
本以為老者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喜極而泣,好歹也會笑面相待,豈料,他臉色突然轉陰,顏色蒼白,比病前還要慘淡。
場上三人,刑濤、趙鴻達皆是驚訝,芷菡也不明所以,雖然隅皇是皇帝,有幾分威嚴,但見到救命恩人,不至於如此表現吧。
還在思索著,老者的反應直接將芷菡判了死刑,只見他手指芷菡,嘴裡哆哆嗦嗦的,或許是激動,或許是恐懼,他根本說不出話來,片刻後,便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見狀,刑濤急忙奔到榻前一探,發現老者已經氣絕身亡,他怒髮衝冠,迴轉過身,擒住芷菡的脖頸,怒斥,“你害死父皇!”
芷菡一臉無辜,咳嗽不止,“我沒有……”
此時,趙鴻達心中大喜,卻強忍著不發作,而是趴在床榻邊,破涕大哭,“皇上,皇上……”
緊接著,又指向芷菡怒斥,“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害死皇上!”
刑濤質問,“父皇為何見你如此反應?”
“我不知道……”芷菡大腦一片空白,自來到陲隅後,她還是第一次這樣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