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族女很有可能不是兇手,是被人嫁禍的。”場下傳來陣陣議論聲,很顯然赫連禹的分析有理有據,徹底轉變了大家的想法。
聽完一番分析後,慕震合的思路變得清晰起來,此案有兩大矛盾,其一,在逃生過程中,赤族女選擇了一條最遠,還容易暴露的逃生路線。其二,她不懂御劍飛行之術,根本做不到腳底不沾黏土。
他這才恍然大悟,“漓兒武功盡失,還身受重傷,赤族女要刺殺他易如反掌。再加上,近段時間穹觴的結界並沒有那麼牢固,赤族女殺人後是能逃出去的,所以才如此斷定她就是兇手,卻不及細想其中的漏洞和破綻。”
案件的進展越發匪夷所思,竟似有人精心佈置了這個局,目的是要趁漓兒武功盡失之際將之殺害,又嫁禍給他人,真正的兇手是要一箭雙鵰?還是赤族女子只是剛巧撞上,成了替死鬼?
“絕不是偶然!”慕震合這樣想,“漓兒武功盡失是一年前的事情,兇手要殺他可以隨時動手,為何要選擇現在?赤族女剛好在穹觴,穹觴的結界恰好正在修補期間是防守最弱的時候,很明顯,兇手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其目的就是為了嫁禍給赤族女!”
“赤族女雖然跟赫連禹沒什麼關係,但好歹是被龍陽保下來的,如果她出了事,赫連禹定不會不管,由此來看,兇手是為了挑起穹觴和琉璃境的矛盾,好坐收漁翁之利。”
在這一點上,他和赫連禹的想法不謀而合。
雖然顏面上有些掛不住,但為了找出殺害親子的真兇,便放下了身段,主動承認判斷有誤,還懇求赫連禹幫助查出真兇。
赫連禹說了這麼多,口乾舌燥,又喝了幾口茶,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讓一眾人急得翹首以盼。
整個過程中,芷菡不發一言,更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完全沉浸在失去顥辰的悲痛之中,想起之前相處的時光,心臟的抽痛感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她的臉色白如紙張,殷紅的嘴唇也變成灰黑,她是多麼渴望顥辰能活著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曾經被他欺騙了。
令眾人詫異的是,適才還神采奕奕的赫連禹,此刻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似乎在忍受著某種疼痛,一旁的睿遠忙過來詢長問短,十分焦急,赫連禹只說休息下就沒事,讓他不用過分緊張。
兩人的相似反應看起來像是心靈相通,有感應……
看得出來,赫連禹的病又發作了,想必離死也不遠了,慕震合心下竊喜,他赫連禹不喜女色,直到現在都沒有子嗣,赫連家族唯一的旁氏血脈赫連泓比赫連禹年歲都大,赫連羲又失蹤了,是以放眼整個家族,竟無一人可繼承帝位。
現今局勢,待赫連禹歸西之後,便可乘機吞併琉璃境,其他氏族都是羸弱小族,一群見風使舵的寄生蟲,不消攻打便會親自奉上璽印地權,到那時他便可稱霸整個浮虞。
雖然心底歡喜極了,但表面上不露聲色,惺惺作態噓寒問暖一番,赫連禹皆是笑顏相對,客套十足,完成看不出任何端倪。
待略微好轉後,為了追兇,赫連禹要求親自開棺驗屍,慕震合擔心神級護衛的身份穿幫,便藉口護衛死狀慘烈,會汙了聖君的眼,於是著了首席太醫按照赫連禹吩咐的幾個要點重驗屍體。
雖然知道慕震合有事隱瞞,赫連禹也懶得計較,救人是他的唯一目的,交代清楚後,首席太醫並兩個貼身徒兒匆匆前往停屍房,對屍體進行重新檢驗。
眼下有了空閒,眾人閒聊起來,無一不是與案件有關的竊竊私語……
慕子贇更是要求進入擢翾序深造,請求赫連禹批准,為了能進入擢翾序,言語之間將其誇得天花亂墜,其實他的心思路人皆知,不過是為了尋花問柳。
沒想到的是,赫連禹居然爽快答應了,“慕公子能看中擢翾序實乃擢翾序的榮幸,如慕公子加入,必令擢翾序蓬蓽生輝。”
慕子贇樂得他心花怒放,按照規定凡入擢翾序者必參加統考,能不能順利說服對方,在開口之前,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豈料赫連禹竟然欣然同意,想必定是對父王有所忌憚,才勉為其難答應,想到此處慕子贇沾沾自喜起來。
慕子贇未經允許公然請求加入擢翾庠,這是慕震合始料未及的,看來平時對他嬌慣太甚,才導致他做起事來不顧後果。
他原本不同意慕子贇加入擢翾序的,擔心他惹是生非,卻沒有當眾阻止,一來大庭廣眾之下,不好令父子之間的嫌隙落人笑柄,二來他也想探知赫連禹的態度,畢竟將敵人引入自家陣營實乃大忌,未料赫連禹欣然同意,著實讓他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