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悅模模糊糊間,看見蛇頭朝他逼近。
要死了嗎?
他自嘲地笑笑。
終於要死了。
死了也好。
他生來就帶著剝奪別人生命的能力,凡是沾染上他黑氣的人都像凋謝的花一樣,瞬間枯萎。
無人能活。
他的存在就意味著死亡,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地獄。
據說在他出生的時候,他所在的那一整層樓都被突然而至的黑氣瀰漫。
等黑氣消散,除了他和母親,所有人變成了乾枯的屍體。
後來嬰兒時期,他常常無意識釋放出魔氣,害死了一個又一個的保姆。
再大一點和親戚的小孩玩耍時,又因為打鬧,本能地釋放出黑氣保護自己,卻不想這無意識的舉動,讓那個孩子永遠沒了生息。
那些大人看著他的眼神憤怒而又恐懼,說他是個不祥之人。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和他玩。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他喜歡的保姆為什麼過不了幾天,就會帶著嫌惡恐懼之色離他而去。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為什麼母親從不抱他,也從不對他笑。
他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害死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他連自己都憎惡自己。
如果大家知道他此刻快死了,應該沒有人會來救他吧。
說不定大家都開心得跳起來,甚至幫忙上前壓住他的手腳,讓大蛇快一點。
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死吧。
如果死了,帶走這惡魔般的能力,大家也就能安心地活著了。
他早就被全世界拋棄了,現在他終於也自己拋棄了自己。
寧風悅帶著一絲絕望一絲悽然,靜靜等待自己的宿命。
就在這時,洞外的陳一筒終於挖開了一個一人大小的口子。
已經心死的寧風悅,看到一道焦急的身影,背對著洞外的白光,全力向他奔來。
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看到了天使。
那道身影不顧性命地衝上來,緊緊地拽住自己的手,將自己已經半截墮入深淵的身體,猛地拖進了她身後的光明裡。
她嘴唇張合,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別怕,我來了。”
寧風悅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第一次覺得人類的手是那麼溫暖有力,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值得被人保護。
陳一筒將寧風悅從大蛇口下搶出,手中聚集起靈力,轉頭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