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家家戶戶的
稻子都已經打完了,村子裡面消失了那種轟隆隆的機器聲,秋天的天,天高雲淡,太陽也不那麼足了,天空每天昏暗的時候比較多。
楊英低著頭,兩隻手插在褲袋裡邊一邊走一邊尋思著就來,到了中江河的家裡邊,開開大門他咳嗽了一聲,吐了一口痰。
剛進到院子裡,那隻白大鵝就伸著脖子過來了。
“哎喲,我的媽呀,這隻大鵝這麼厲害,咬得我腳脖子生疼。”
楊英快走幾步,躲過了那隻大鵝的攻擊,拽開了門,就急忙關上。
“周江河在家嗎?”
楊英把頭探進屋裡邊去問朱含水和周江河兩個正在炕上坐著呢,看見楊英來了就趕緊的打招呼。
“村長來了,趕緊坐,趕緊坐!”
楊英一屁股就坐下來。
“哎呀,真是愁死我了,這些個農民送公糧斷斷續續的,到現在還沒有把公糧送完呢,大隊的書記總是追著我,真是煩死我了,我幾次到這幾戶農家去催,他們就是懶得送,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送完了公糧我也就省心了。”
周寒水一聽這話,就像職業病上頭一樣,呵呵的笑了笑,敲了敲菸袋鍋子。
“這些個老百姓可不好指揮,當初我當村長的時候,那叫一個腦袋疼,所以還有副隊長跟著幫忙,現在都規定一個村子只有一個村長了,可真夠你忙的,你的任務也夠重的,家家戶戶哪有那麼好說話的,千家萬戶的什麼樣的人都有。”
楊英一聽周寒水在一旁發話了,立馬就感慨起來。
“寒水書你咋說的那麼有道理呢?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我當了村長才知道這些個老百姓有多難管理,明明是為他們好,可是他們偏偏去和你作對,一來二去還得聽上級的話,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那有什麼法子呢?咱們也不能白拿公社的工錢對吧?總要把事情幹好。”
“當官就要為老百姓著想,幫著他們催著送公糧,我真是頭疼,這不想找你家江河和我兩個一起去上這幾家沒有交公糧的人家催一催,我想江河要是去了,他們都能聽江河的話,這公糧的任務就完成了。”
周江河在炕上坐著笑了笑,沒有說話,周寒水在一旁嘬了兩口煙,也沒有表態。
村長到家裡面來了,是讓周江河和他走一趟的,這個面子一定要給再給。
周江河這個小子如果到了某家某戶,他們一定會給個面子的,不就是交公糧嗎?早晚也得交,那是國家的政策,躲不掉的。
周江河和村長兩個走一走,又不搭工又不費力的,誰都願意和當官的在一起,周寒水也沒有反駁。
楊英低著頭數著手指頭念,說出了沒有交公糧的人家。
其中竟然有趙連一家。
周江河看著楊英。
“這個趙連一個寡婦家,要不要村上找人幫著他把公糧給送了。”
楊英笑了笑。
“我這不是找你來了嗎?我們兩個一起到他們家裡面去看她怎麼說,如果他能求人幫他送公糧是最好的,如果沒有人願意幫他,那麼我們兩個就得出頭。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趙蓮的家裡邊,周江河曾經來過一次,那還是在晚上,而且是停電的情況下,他對趙蓮的家裡邊並不熟悉,進到了屋子裡邊仍然飄香一股胭脂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