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必你們這些年輕人定然不願意把大把時間花在整理蠶絲上面,要不這樣算是嬸兒也能給你們幫上一點忙,嬸兒可以給你們把蠶蛹做成絲線,給你們送過去,到時候該分給我的公錢,你拿去做生意,若是盈利了,給我分上一點就差不多了,要是虧了,也就不用給我了。”
陳寡婦雖然心裡知道這做生意的事兒到底有點像投機取巧的事,但她現在也考慮不了這麼多了,並且她也願意去相信周江河。
周江河倒是沒想到陳寡婦會有如此魄氣,不免對陳寡婦高看了三分,這才笑著答應下來。
他果然是沒處理過家裡的這些針線活,只想到做衣服的話,需要做衣服的圖紙以及針線活比較好的繡娘,倒是漏掉了用桑葉餵了蠶,只能得到蠶蛹這件事。
是的,想要把蠶蛹變成平常在做衣服或者做布料之類絲線,第一個步驟便要把白黃相間的蠶蛹泡在清水裡,清洗上面的汙垢。
等到蠶絲泡開了以後,還要經過漿打,抽絲整理編織等一系列的步驟。
等到話題聊的差不多了,周江河才用一種非常平常的口吻突然說到了之前自己出去買不所遇到的事情。
“對了,陳嬸差點忘了和你說了,之前我不是專程去隔壁縣買些布料釦子提前做些樣式比較新穎的衣裳拿去讓城裡面的姑娘挑選,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商機,但奈何於村子裡面的絕大多數爺們兒都有些難以接受,時間鏈太過於長的資金迴轉,當時可能是點有點背吧,直接遇上了泥石流,還算我福大命大,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
陳寡婦就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瞪大了眼睛,原本手底下忙活個不停的針線活也停了下來。
“我裡個天呀,光是聽你說就感覺很驚險,好在你最後還是回來了,沒出多大事兒,否則你爹周喊水不得哭死。”
周江河笑了笑,繼續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唉,這事誰也說不準,也算是我運氣比較好而已,對了,嬸兒,你可不知道,我第一次去布料檔子的時候還整整被嚇了一跳,布料商鋪裡全部堆放著那麼多布料,難道他們就不擔心突然著火了或有什麼其他意外發生嗎?”
陳寡婦絲毫沒察覺到周江河一直在引導著她聊天兒,反倒因為總算有一個人可以說說話了,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啊,一般像你提到的這些事,布料店鋪的老闆應該早都考慮到了,咱們不操心,你再多跟我說說縣城集市上的事兒吧,這些年我也想抽出些時間去縣城那邊看看,我要是走了,家裡的這些雞呀牛呀的就沒人餵了。”
陳寡婦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遺憾的搖搖頭,不過她仍然對縣城的人啊事啊十分好奇。
“其實縣城也就是比咱們村子大城一圈而已,不過要說最明顯的變化和差別的話,那就是縣城那裡住著的人們大多住的都是紅磚瓦樓吧,嬸兒,你沒親眼去看你肯定感覺不到,那紅磚瓦樓齊齊整整的擺在那到底有多氣派?!不過,雖然感覺那裡都挺好的,但那裡的人總歸讓人有些心寒。”
周江河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在縣城的所見所聞順帶一個轉折便將話題引導了過去,順帶也將陳寡婦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來。
“嗯?為啥這麼說呀?”陳寡婦抬起頭看了浙江和義眼,順帶把手上一直鞋墊上下左右捏了捏試試它的柔軟度。
“嗯,當時抱著許多從那裡買的東西,準備回來的時候,碰到了個小賊,差點讓人家把身份證不給摸走了,而且對著小賊走進一個衚衕的時候還遇見了一個連雙腿都沒有了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年紀特別小,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陳寡婦先前在聽著周江河說話的時候,手底下同時不忘繼續忙著一些別的事,可是在聽到周家河提到一個七八歲小姑娘的時候,原本十分靈活的雙手猛地僵硬了一下。
她故作鎮定的將手上忙著的還放在旁邊的竹籃子裡,可週江河他仍然看見了對方的手抑制不住的在顫抖。
他眼睛黯淡了一瞬,心裡知道陳寡婦應該想起了自己那個被拐了的姑娘。
過了半響,陳寡婦咳嗽了一下,這才像是從回憶中掙脫一樣,她有些狼狽的擦了擦臉上不自覺滾落下來的眼淚。
“江河娃子,你剛剛說到的那個缺了兩條腿的小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嬸子之前的事兒,所以……”
周江河明白陳寡婦的意思,剛好他原本就打著這樣的主意,便順水推舟的把小姑娘身上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陳寡婦。
例如小姑娘已經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一個人被送到專門集中管理孤兒的地方很難自己照顧自己之類的。
陳寡婦聽完果然動容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