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銘駕臨金泉村沸騰了,劉子銘走了金泉村餘溫未減,周江河再次成了村裡人的談資,之前他和副鎮長關係好,副鎮長現在是村主任,現在周江河和劉子銘好像也建立了聯絡,這個剛回來兩個多月的人,不得了!
“孃的,你娃子嚇死我了。”周喊水坐在小板凳上,不知道在哪兒弄來的蒲扇扇著風,鞋子脫掉一股子惡臭味頓時侵襲整個院子,同時也引來了一些綠頭蒼蠅,還在吻他的腳趾頭……
“你都快把蒼蠅臭死了。”周江河有些無奈。
“嘿嘿,我一把歲數臭不臭就那麼回事了噻,我兒子不臭就行來。”周喊水歪著嘴很得意,看著小山坡老神在在的說道:“光榮,光榮,真是光榮了噻!”
“您又驕傲了?”
“那是了噻,誰有這樣的兒子不驕傲?”
“不是你老漢剛剛罵我了?”
“滾你孃的一邊拉去,老子差點被你嚇死。”
周喊水罵了兩句,捋了捋鬍子,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江河,爸跟你說,以後你娃子想幹什麼都行,我都支援你……”
“開公司呢?”周江河笑著問道。
“開公司?”周喊水一愣,“開啥子公司?”
“暫時還沒想好……”周江河笑著說道。
見周江河進屋,周喊水歪著脖子回過頭看了兩眼,忍不住好奇馬上起身回到屋子追問,“你娃子說說到底開怎麼回事?開什麼公司?”
周江河知道拗不過這老漢,將自己的想法大致和他說了一遍,見這老漢眉頭緊鎖,他笑著問道:“爸,你說能行吧?”
“我沒開過,那是不是要很多錢?”周喊水有點緊張,一輩子沒富裕過,拿著五萬塊錢都哆嗦,再多他都不敢想。
“我只是暫時有這麼個想法,具體能不能成還不確定。”周江河說道。
“唉,我支援你娃子是支援,但咱們不能心太高,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是老一輩留下來的話,先穩定穩定觀察觀察,到時在決定開不開也來得及,這東西一個不小心可是要傾家蕩產的噻!”周喊水語氣有些沉重。
沒幹過大事兒,他擔心周江河一下子陷進去,那樣兒的話想要好起來可就難了。
“我知道。”
笑了笑,周江河回到了自己房間,自從賣了水稻之後,家裡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飯桌上至少能看到幾塊肉,時不時的還會多一隻雞,炒雞蛋最為常見。
有了豬油,炒雞蛋都香了,不糊鍋,吃著真香……
可能周喊水這老漢今個高興,周江河在屋子裡寫筆記,仔細琢磨開公司細節時院子外邊傳來了雞叫聲,他透著窗子向外邊看了一眼,雞冠子有點禿的那隻長相醜的公雞被他彎過了脖子,黑色的王麻子菜刀對著雞脖子就是一頓劃……
雞死了放血,燒水,燙雞毛,拔毛開膛一氣呵成,看上去那叫一個狠!
“爸,怎麼殺雞?”周江河笑著問道。
“今個是好日子,你媽生日,咱們爺倆給她過生日。”周喊水坐在外屋灶火堂口,神情有些哀傷自言自語,“十八年了,你媽走的那年才二十六,梳著大辮子,大眼睛,多好看的小媳婦啊……唉,這一晃都十八年了,要是還活著也是半個老太婆了……”
聽周喊水自言自語說著,周江河手裡抓的圓珠筆放在了桌子上,雙手捧著臉,兩行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母親的模樣兒他腦海中還有些印象,但已經有些模糊了。
有時晚上睡不著,他努力的去想卻依然記不起來……
“喊水叔。在家嗎?”秦筱京來到了院子外邊。
秦筱京突然到來,周江河愣了一下,連忙擦掉眼角的淚花起身走了出去,這時周喊水已經迎了出去,“丫頭怎麼這麼久才過來?”
“我把今年的糧食補貼報表做出來,回去換換衣服來晚了。”秦筱京向屋子裡看了一眼,“江河沒在嗎?”
“在,在!”
周喊水連連點頭,對著屋子罵道:“周江河趕緊出來,筱京來了,裝什麼死?”
聽到周喊水喊,周江河的腦門上頓時冒出無數條黑線,拿著手巾擦著臉走了出來,“筱京姐……”
“怎麼?不歡迎啊?”秦筱京開著玩笑。
“歡迎,隨時歡迎。”周江河微笑著說道。
“他敢不歡迎,這個家有他半分?不歡迎把他也趕出去。”周喊水歪著嘴罵道。
聽周喊水說話,秦筱京就有點忍不住想笑,這老漢實在是有趣的很,只要和周江河碰到一起,這爺倆就好像有仇一樣兒,你一句我一句見了面就開幹,幹完了兩個人還都表示理解對方向對方妥協……
“你敢嗎?”周喊水歪著嘴問道。
“不敢。”
周江河馬上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