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一個小區內,陳佳佳蹲在小區的水池旁邊,望著水中游曳的金魚,一動不動。
自從被父親帶到這裡,她幾乎都沒有出去過,
陌生的城市,周圍都是陌生的人,對於這個今年之前從未來過城市的孩子來說,一切都顯得無所適從。
來到這裡之後,自己父親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自己沒有一點在乎。
整天不知道從何處找來的人,在家裡抽菸、喝酒、打牌。
陳佳佳一點也不想到那個房間裡去,濃重的煙味嗆的讓她喘不過氣。
一想到接下來的生活會一直在這裡,陳佳佳由心底升起無助感。
她想念大山,想念學校,甚至想念每天清早上山割草的生活,特別是蕭白,那個教她唱歌的老師。
從父親口裡知道蕭白不讓她唱歌的時候,甚至覺得有一絲輕鬆,沒有了在大山生活的習慣,就連唱歌都覺得不那麼開心了。
有一天下午,陳佳佳親眼看到了雲州音樂學院打來的電話,詢問自己什麼時候辦理入學手續的問題,但都被父親用各種理由搪塞回去了,幾次之後,學校那邊已經沒有了再詢問的想法。
讓陳佳佳感到恐慌的是自己父親似乎並沒有讓自己繼續上學的意願,整天不聞不問,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有時候甚至覺得父親已經遺忘了自己。
這讓陳佳佳感覺到一絲無助,她想給自己老師打電話,可根本不記得電話號碼。
因為在云溪村,根本用不著電話。
每天只能趁著父親上廁所或者喝醉酒休息的時候,跑下樓,蹲在池塘邊,靜靜的看著水利遊動的魚。
如果像他們一樣該多好啊!
陳佳佳腦子裡忽然生出一個想法,飛奔一樣的跑上了樓。
躡手躡腳的開啟房門,小心翼翼的走回自己房間,生怕弄出一點動靜驚醒沉睡的父親。
回到房間,從嶄新的書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有些破舊的荷包,這是小時候媽媽給做的,裡面藏得是最近這段時間存的錢。
有的是老師在京州給的零花錢,還有的是老師的老師給的紅包裡的錢,還有一些是自己存的,都藏在荷包裡。
加在一起大概有兩千塊。
將荷包貼身藏好,陳佳佳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並沒有什麼動靜。
拿起放在門口書架上的吉他,小心翼翼的背在身後。
吉他已經壞了,是在陳大山知道蕭白不允許她再唱歌的時候,喝醉酒直接將吉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斷了好幾根琴絃。
即便如此,陳佳佳依舊愛不釋手,硬是從陳大山手裡搶回了吉他。
陳佳佳個子本身就不高,一個吉他背在身後顯得格外彆扭。
在客廳,陳佳佳又在電視櫃下邊的抽屜裡找到了戶口本,與自己的荷包藏在了一起。
收拾好一切之後,陳佳佳再次看向父親的房間。
依稀可以聽到父親輕微的鼾聲。
沒有不捨。
小小的臉龐上沒有露出任何的猶豫,輕輕扭動門把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至於要去哪,她還沒有想好。
只是她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這裡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非常的不適,包括父親。
這一切,陳大山毫不知情。
直到晚上,陳大山才悠悠轉醒,並沒有覺得這個家跟往常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