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來了!您看看是誰來了……”周慶生率先闖進房間,握著老爺子的手,激動的語無倫次道。
“咳咳!無情最是富貴家。”
“連我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躲著我,避著我。還有誰能想到我這個糟老頭子呢?”
周官福重重的咳了一聲,搖頭苦笑道。
自從他病倒後,除了一堆醫生給他吃一些亂七八糟的藥之外,他的兒子、兒媳、孫子輩連個過場都懶得打。
對他們來說,周官福就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無用之人罷了。
他們更關心的是如何升官、發財、炒股票!
親情這玩意,值幾個錢?
在這個利慾薰心的周家來說,無疑是個笑話。
對他們來說,有錢、有權,才有資格講情面。
“父親!”
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哽咽聲。
這道熟悉的聲音,似乎來自很久很久以前,是那麼的蒼茫遙遠。
可它有那麼的熟悉,如同一滴雨露,滴在了周官福即將乾涸的心窩。
周官福渾身一震,如夢驚醒一般,用力睜開自己渾濁的雙眼,看向門口那張熟悉而久違的臉。
是他的三丫頭!
“慶生,我,我是在做夢嗎?是三丫頭回來了嗎?”
周官福奮力掙扎著起身,顫聲問道。
“老爺,是三小姐,是瓶兒小姐回來了啊!”周慶生扶起老爺子,緩緩走向周李瓶。
“父親,是我,你不孝的女兒回來了!”
望著父親蒼白年老的臉,周李瓶心如刀絞。
她只恨自己,為何這麼自私,這一走就是二十年,一直都活在仇恨中。
如果再晚來一步,怕是會永遠的天人兩隔。
在沒有遇到楚江海之前,父親在他們兄妹三人中,待她是最親的,對她也是最嚴的。
愛的越深,恨也就越毒。
這杯苦酒,父女倆飲了二十年,早已是身心俱損。
然而,如今回過頭來再看,失去的卻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周李瓶想到了二十年前,父親年富力強的時候,用皮帶抽打她和楚江海是何等的霸道。
她再也不恨了,若是父親此刻能像當年一樣,哪怕捱打一輩子也在無所謂。
“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