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衣問藍麟:“陛下,焉色護衛回來的時候,背有箭傷,陛下乘坐的船難道不是遭遇海嘯遇難的嗎?”
藍麟抬頭看向傾衣,目光之中帶了一絲冷意。
他此行回來,假意先放皇后一馬,然後再準備秋後算賬,如今他元氣大傷,宮裡又布了許多皇后的人,一旦皇后狗急跳牆,與他開戰起來,輸贏可就不是他能預料得到的了。
他面對傾衣犀利的問話,轉頭看了一眼焉色,然後笑著對傾衣道:“愛妃多心了,孤乘坐的船確實是遇到海嘯沉沒了。孤和林邪在海中九死一生才到的荒島,都受了傷,險些喪命。林邪的頭部甚至被桅杆擊中,喪失了記憶。或許焉色也是如此,誤中的箭傷吧!”
傾衣一聽林邪失憶了,早已沒將注意力放在什麼箭傷之上,而是驚訝地看著一旁的林邪,吃驚地道:“陛下,你說林總管他失憶了?”
花玦也是吃驚地看向林邪。
藍麟點頭笑道:“沒錯!他完全不記得孤是誰了,更想不起追蘭,好在最後孤提醒了他,不然孤就要被他當做壞人給打死了!是不是啊林邪?”
藍麟一想到林邪失憶之後的那些蠢事,就忍俊不止。
林邪瞪目,有些驚慌失措起來,臉一紅,急忙回答:“回傾衣娘娘的話,陛下所言句句屬實。”
傾衣原本歡喜的心情如今猶如沉入了谷底,難怪剛才她熱情如火的眼神,迎來的只是林邪不溫不火的對視,原來是他失憶了啊!
天吶!林邪失憶了,對於傾衣來說是何等可怕之事,這和他死了也沒有兩樣吧!
傾衣之後失魂落魄,也再無心腸與藍麟噓寒問暖,便行禮告退了。
藍麟的心思也不在傾衣身上,她關心也好,冷淡也好,他甚至都感覺不到,只是忙著和自己的林美人煮茶談笑,彷彿是在慶祝他們劫後餘生。
一旁的焉色冷眼看著二人,她萬沒想到藍麟竟然還能活著回來。
傾衣回房之後,就呆滯地坐在圓桌旁,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花玦急忙追問:“傾衣娘娘,你在找什麼?”
傾衣著急地看著花玦,眼神渙散地道:“青魚玉佩!我在找我的青魚玉佩啊!花玦,你有沒有看到我的青魚玉佩?”
花玦看著傾衣突然如此,不由嚇了一跳,急忙道:“傾衣娘娘,你可別嚇奴婢,你這是怎麼了?那青魚玉佩不是你讓我拿著去找凜幽,然後被我不小心弄掉在了汐華橋下了嗎?”
傾衣聽到凜幽二字,眼眸一溼,淚水一顆顆如同珍珠滑落,低聲道:“凜幽……我的凜幽啊……”
花玦嚇了一跳,急忙捂住了傾衣的嘴,在她耳畔低聲道:“娘娘,小心隔牆有耳啊!”
雖然皇后派來的奸細雨薇已經被她們給關起來了,可保不準這晨曦宮內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雨薇,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傾衣撲通趴在桌上,痛苦起來:“完了,沒有了青魚玉佩,我什麼都完了……”
她心裡明白,如今林邪失憶了,關於他們之間的一切他也不會記得了,如今他和她的定情信物青魚玉佩也被自己給弄丟了,她還指望拿什麼來喚醒林邪的記憶呢?
她要如何告訴他,他不叫林邪,他叫凜幽,是她離國的送嫁將軍,是她傾衣公主最深愛的男人,他進宮做太監也是為了接近她。
他們曾經何等的相愛,可如今他失憶了,再也不會再記得他們何等的相愛,也不會曉得這位追蘭王宮的傾衣妃子,會是自己的愛人了。
傾衣內心顫抖,心有不甘。
花玦見傾衣竟然還想著那個該死的負心漢凜幽,見傾衣娘娘為了青魚玉佩傷心落淚,不由想到了沐滄,她決定去找沐滄,將青魚玉佩要回來。
於是便推門離開了,屋內的傾衣心有不甘,決定擦乾眼淚,將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與林邪將一切說清楚。
她想,就算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信物,或許也有機會喚醒林邪的記憶。
她脫掉衣衫的時候,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火焰紋身,倘若林邪當日沒有為她洗掉這火焰紋身,或許這就是喚醒他記憶的最好證據,可是如今林邪身上已經沒有了火焰紋身,她又如何告訴他,他是離國人,他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愛人?
御乾宮內重新奪回王位的藍麟拉著林邪在龍塌之上纏綿,寬敞鬆軟的龍塌,屋內好聞的檀香,一切都令林邪迷失了方向。
藍麟的吻點點如雨落,拉著他的手柔聲道:“林邪,你放心,以後你再也不必擔驚受怕,如在荒島那般艱難渡日了。如今回到了追蘭國,孤是追蘭王,從此孤會保護你的,你將成為孤的掌上明珠,孤將永遠寵愛於你。”
林邪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安和忐忑,問道:“陛下,如今你險勝皇后一招,只怕時局還不穩當,將來隨時可能會變天的。”
藍麟低頭輕輕咬了一下林邪修長的食指,笑道:“怕什麼?皇后根本不足為據,她若真有能力謀朝篡位,今日也不就會將王位交還於孤,自從上次太后謀朝篡位之後,孤就留了心眼,追蘭國的軍力一直被孤牢牢掌控,若真打起來,她並不是孤的對手,你用不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