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兩浙西路南宋水軍大本營,南宋水師抵禦金國的前沿,時任兩浙西路馬步軍副總管兼率艦隊守衛海防的李寶,率宋朝水軍駐紮於平江府長江流域一帶。
李寶曾在大名府鄄城起義,聚眾抗金,失敗後,帶領義軍南下投靠當時的宋朝名將岳飛,在岳飛麾下,屢立戰功。自嶽將軍身死之後,作為後來投靠岳飛的李寶,因跟岳飛沒有過多的交集,非心腹之人,被朝中秦檜一黨放過,之後跟從當時的另外一位大將韓世忠駐守海州。
然而自岳飛被害身死,朝廷其他善戰的將領紛紛如同驚弓之鳥,再也不敢力戰,紛紛儲存實力求自保退閒。同時也是缺了岳家軍這一支宋朝最英勇善戰的軍隊,其他宋軍在面對女真士兵進攻時,便缺了幾分決死的勇氣。
自紹興十一年同金國簽訂了“紹興議和”的和平條約後,宋金兩國保持了近二十年的虛假和平。然而女真人一貫的作風,便是打著議和的名義,伺機尋求時機侵伐宋朝。他們並不滿足於宋朝割地稱臣,貢納銀娟,而是一心想要徹底消滅宋朝,納九州為己有。自金主完顏亮奪取政權後,自立為帝,野心甚大。
除了對帝國的官制改革,更是積極籌備軍隊,企圖有朝一日發動南侵的戰爭,徹底消滅宋朝,完成一統九州的壯舉。
宋朝雖然腐朽懦弱,然而朝堂中並不缺少明眼人,哪怕是朝中的主和派官員,也能夠看到北邊那個強國咄咄逼人的戰爭意圖。
當戰爭不可避免,求和已經不可能的時候,宋國朝堂還是能夠做出一些明智的選擇,更是在國內一片要求朝廷抗金的聲勢下,在與金國接壤的一帶邊疆之上,紛紛整備軍隊,警戒金國大軍的不日南下侵伐。
此時的李寶,就是在這樣的一種形勢之下,被任命為平江府守軍將領,時刻戒備抵禦金人大軍南侵。
李寶作為東平府當年聚眾起義抗金之人,骨子裡一直都有著血性,時刻想著帶兵與金人作戰,這也是他在初次抗金失敗後,毫不猶豫地南下投靠了當時宋朝最強軍隊的岳家軍的原因。
然而朝廷奸臣亂國,陷害了當時的嶽將軍,自己人微言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令他佩服一生的嶽將軍最終冤死,而對於那些構陷嶽將軍的朝堂佞臣,卻無能為力,引為一生憾事。這些年來,他將這份無處發洩的悲憤,用在了死命操練軍隊上,更是期待著能夠早日帶著麾下水軍,揚帆北上殺敵。
平江府作為江南長江流域的沿海城市,水道縱橫,更是有著長江水系以及內陸大湖的天然水軍戰場優勢,朝廷正是看中了這裡的地理環境,讓李寶率南宋水軍駐守這裡,以及負責海上防禦的職責。
這日,李寶及副將曹洋,率水師艦隊沿長江出海巡防,本是日常的巡防工作,幾十艘艦船乘風而行,剛出東海不久,在檢查軍務的李寶,便收到了匆匆來報的副將曹洋的稟報:東北方向來了一艘不知番號的巨型海船,正朝著艦隊而來,這艘巨船體型巨大,比現有的宋朝艦船都要大上兩倍,非常壯觀。
曹洋作為副將,自然有所決斷,並未被突然出現的巨船所攝,只是這艘巨船來歷莫名,更是從東北而來,很有可能是金國的大船,作為海防艦隊,自然要保持警惕。他匆匆將這一情況報知李寶,同時已經吩咐手下將士,保持警戒,隨時對那首巨船發動襲擊。
“只有一艘巨船,可有發現其他船隻?”李寶放下手中毛筆,看向副將道。
曹洋道:“末將只發現一艘,暫未發現其他船隻在其左右,為了保持警戒,我已安排艦船警戒,並讓船上士兵整戈待旦,一有戰情,便後發先至,一舉殲滅對方敵船。”
“好,既然如此,那便隨本將軍出去看看,這艘巨船來自何地,目的為何,竟敢直闖我宋國海域,若真是敵人,或是女真人,想圖謀不軌者,格殺勿論。”李寶一馬當先,手持寶劍走出了船艙。
宋朝水師的艦船雖也為海船,但普遍偏小,與此時的墨魚號比起來,要小上不止一輪。艦船在海浪中跌宕起伏,宛如隨風飄蕩的一葉扁舟,站在船上,若是沒有定力,想要站穩都是一件費心之事。若是不習水性之人,初次乘坐這樣的船隻出海,不出半個時辰,便要被這在海浪中晃盪的艦船整得嘔吐不止,臥床不起。
李寶這些水軍,自然都是久習水性之人,哪怕是更加跌宕的海船,他們依舊能適應如常。也難怪,宋朝水軍雖不強大,但依女真人不習水性計程車兵,在水上也是要敗於宋朝水軍。宋朝依靠只有幾千人的水師,就能扼守兩浙一代長江流域,便是倚仗著女真不通水戰這一優勢。
李寶在船頭站定,眺望前方,那首全身漆黑的巨船躍然眼前,此時他們的距離已經更近了些,再近些,就進入了船上弓弩的射程範圍,而李寶麾下的十幾艘艦船,也早已散開來,隱隱之中將墨魚號包圍了起來。墨魚號就像一頭巨大的鯨魚一頭撞入一群鯊魚的捕獵圈中,而毫不知情。
“等這艘巨船再前進五十丈,若是還未表明身份,那便下令發動攻擊,先發制人,如此大巨船,若非友人,便是敵人,一定藏匿眾多敵軍,不可輕敵大意。”李寶看了看,冷靜果敢地下令道。
“是,將軍,末將立馬安排。”曹洋轉身便去安排了穿令了。
然後,李寶便等著這艘艦船慢慢靠近了。
…………
另一邊,墨魚號的眾人自從發現了宋朝的艦隊,便開心興奮異常,不管不顧,便操縱這船帆船舵,直往宋朝艦隊方向駛去。這連日來的海上漂泊,沒日沒夜的海上日子,這些曾經的即墨水手,也都漸漸開始厭倦起這樣的日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