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眼眸輕微的睜大,口中咀嚼著兩句詩詞,微微怔神。
唐朝詩風盛行,不僅僅儒官學子,就算是赤足百姓,偶爾也能詠唱三兩句短詩詞。李鈺身為李二皇帝的女兒,更是跟隨幾位皇子,受過大儒孔穎達的啟蒙。
所以她瞬間就察覺到,李業隨口詠唱出的五言律,到底是何種水平。
無形,有象,太和……
恢弘而龐大,蘊意磅礴,如滔滔江海,經久冗長。
這傢伙明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平時破戒如喝水沒有正形,甚至還有些好色,怎麼會有國士一樣的文采和胸懷。
俱在太和中,這是何等超然的境界?
李鈺晃了晃小腦袋,將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甩出去。
“沒想到你這個小和尚還挺有學問的,嘻嘻,還會作詩?”李鈺的口氣既有些欽佩,又有些不服。緊走幾步和李業並肩,側臉望著李業光溜溜的禿瓢腦袋,和一臉牛逼轟轟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笑。
“再有學問也是和尚,難不成還想考個狀元不成?”
李業神色一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怎麼滴,和尚不能參加科考嗎?”
李鈺嘻嘻輕笑,沒有應答。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一直來到暫住的宅子裡,玄德躺在上堂呼嚕聲震天響,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李業掏掏耳朵,將之前收拾好的烤雞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李業本就善於言談,對這個漂亮且傲嬌的不知名丫頭挺是喜歡,李鈺性格雖然清冷高傲,但奇怪的是對這個俊秀小和尚頗有好感,深宮高牆內長大的娃兒,對外面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李業隨便說了幾件奇聞異事,拋了幾個葷段子,就逗的小姑娘俏臉飛霞,掩嘴大笑。
天色微微發亮,被吵醒的玄德打著哈欠,揉著肚子爬起來,很是熟練的抄起黃銅棍扛在肩上。
視線落到李鈺身上,玄德微微一愣。
“咦,這娃娃怎麼有點面熟,小瓜慫,你從哪兒拐過來的?”玄德就像一個憨批,視線在李鈺身上上下打量,從前胸看到後臀,搖搖頭道,“倒是挺漂亮,就是清瘦了點,沒程家村的婆娘有味道……”
說著拍拍屁股,扛著黃銅棍往外走去。
“娃子,你倆暫且一等,灑家出去找點吃的!”
李業捂了捂臉,偷瞄著一臉嗔怒俏臉脹紅的李鈺,終於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粗鄙的和尚,本……本小姐……”
李鈺差點要將守在村外的下人喊進來,剁了這個登徒子。
不過沒等脾氣發作,就看到玄德臉色奇怪的跑回來,反手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怎麼了?”李業奇怪道。
“嗯……沒啥子,就是突然不餓了。”玄德面色有些奇怪,支支吾吾回道,就這麼一屁股頂在大門坐下,也不見其他的動靜。
李業愣了愣,旋即想到了什麼一般,跑過去趴在門口,伸著耳朵聽了起來。
果然……
“……老程頭,找幾個人過來一下,小威家出事了!”
“啊?出撒事了麼?”
“也不是啥大事,咱村子好像遭賊了,小威家養了兩年的老母雞,連窩都被扒了,毛都沒留下一根!”
“臥槽,這麼慘的嗎?那兩隻老母雞可是小威的命根子,還指望著給他老孃下蛋吶,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