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城中,這些日子似乎比往常更加熱鬧了許多,不但街上多了些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便連上街巡邏的城衛出現的都比之前頻繁了。這還不算,城門口一天能見好幾次兵馬車輛往來。
這些變化,就連平日裡最不關心旁事的那些百姓都看得有些不對勁,各種流言在街口小巷之間悄然四處傳播著。
有人說西胡作亂,邊境吃緊了。
有人說沉寂多年的羌人又要從大山裡出來了。
也有人說有江湖大盜逃入了CD城中,還攜帶重寶,引來無數江湖高手覬覦。
甚至更有傳聞說西蜀境內幾大勢力要火拼了,那些江湖豪客都是他們請來的幫手。
眾說紛紜,但傳的基本都是人事,很少談到鬼怪之變。
人事易平,神鬼之說卻易引起恐慌。在這一點上,無論是南唐還是北齊,對百姓流言的導向和控制都做的極為嚴格。
而就在這滿城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候,王慎卻躲在執陰司中耐心和於家兄弟請教武學的事。
上一次七里村中攜手禦敵,讓王慎意外得知這對於家兄弟竟是擅長佛門武學的高手,這讓他喜出望外,回到執陰司後拉著兩兄弟喝了幾頓酒後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此刻,三人就在空蕩蕩的執陰司演武場上彼此切磋印證武學。於龍於虎兩人也是武痴,自幼習武,行走江湖數年之後結了厲害仇家才在執陰司領了差事。兩人對王慎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八脈齊通的境界俱是羨慕和誇讚不已,尤其是在得知他那一手氣勢非凡的劍法竟是習自那本幾乎每間執陰司中都有的平川劍譜之後,更是差點驚掉了下巴。
而於虎則是直接翻出了那本被塞在角落裡不知多少年都無人問津的平川劍譜,與王慎的劍法兩相一比較後才總算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王老弟真是天縱奇才也。”
於家兄弟服氣至極,連連搖頭苦笑。
“兩位老哥說笑了,小弟學的不過是平淡無奇的劍招,哪裡比得上兩位老哥的佛門正宗掌法。”
王慎急忙回道。
於虎卻擺手道:“王老弟莫要妄自菲薄,這天下武學本身哪來什麼高下貴賤之分,有區別的只是習武之人本身的天賦和努力。否則照你這麼說,那五臺山上的和尚不各個都得天下無敵了?但據我所知,這天下武學之道的頂尖高手很多都不在那些名門大派之中。你可知道傳說春秋時期有位刀王申屠三,本身不過是個宰牛的屠夫,但他在夜以繼日地解牛三十年後竟突然悟得一套解牛刀法,竟是憑著手中一把屠刀打遍天下無敵手,一舉成為天下第一刀王。”
“解牛的屠夫?”
王慎驚訝不已,這倒是讓他頗為意外。
於龍也在一旁點頭道:“王老弟,其實你能將這麼一套看似普普通通的劍法練出這等非常氣勢才是真厲害。武道之途,越到最後越是追求返璞歸真的境界。武學一道,與那些山上修仙修佛的化外高人修行方式不一樣,那些佛道門派修的是天道,自有各派獨特的天人合一之法。但這武學一途則是天地萬物之道,並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約束和規矩。這江湖之上,有人見飛鳥而輕身,見游魚而靈動,見山嶽而力千鈞,這些無一不是天縱奇才的武道高手,遠比那些名門大派之中的弟子成就要高的多。不說春秋古人,就說北齊那位武痴狂紅生,年輕時候遊走於天下名川大山之間,每行至一座大山之下,都以拳掌擊打山體。別人曾問他在做什麼,他說要試試這座山的氣力。這種事要是放在正常人眼裡,豈不是和瘋子無異?但他就是這麼特立獨行,到最後還不是成就了一代高手?”
王慎好奇道:“這狂紅生很厲害嗎?”
於虎瞪眼道:“你連狂紅生都不知道嘛?他可是與李青衣並稱南青衣北紅生的頂尖高手,四十歲不到便已經是萬人敵的高手。”
萬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