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聽著王慎指揮窮追不捨,很快就發現東面的草地有一處異常動靜,她二話不說又是揮出一掌打得那魑魅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
“嘶!”
那魑魅又是發出一陣淒厲叫聲換了個方向逃竄。
但無論它如何藏匿於草叢之中四處逃竄,全部都在王慎的掌握之中,而小白連番出手打得它慘叫連連,著實出了一口惡氣。
就在小白最後全力揮出一掌欲將這作怪的魑魅收拾之際,那株被打得歪歪扭扭不成樣子的小草之中竟是逃出一道綠色陰氣,這道陰氣沒有逃向別處,而是直接射向了山凹中間那棵被王慎看上的千年桃樹身上。
“不好!”
小白驚呼一聲欲往那桃樹衝去,誰知平地裡竟是捲起一陣劇烈陰風。
這陣陰風起得突然,自那棵桃樹身上散發而出,然後往四面八方席捲而去,一直藏在暗處的王慎也禁不住這股陰冷急忙從地上跳了起來。
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陰氣自地底深處被桃樹吸納,然後往四面八方發散出來,那些陰氣濃郁的好似一片洋洋灑灑的霜屑,漫山遍野地吹散開去。
桃樹周圍所有的花花草草很快都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接著這些細弱的花草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下去,最後直接化作了一堆冰渣子散落在地。
不說這些倒黴的花草,就連那株桃樹本身,漆黑的樹幹此時也盡然白霜,饒是經過數千年的陰氣淬鍊的樹幹卻也禁受不住這麼強大純淨的陰氣直接沖刷,那堅硬逾鐵的樹皮居然也開始層層皸裂,化作一片片巴掌大小的冰塊簌簌下落。
“該死的,它居然將這桃樹的生機給奪了!!”
小白俏臉冰寒,咬牙切齒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桃樹一死,氣眼便失去了鎮壓,藏納其中的陰氣便在片刻功夫洩露乾淨,這方圓數里之內都受到了影響,離得遠的還好一些,只不過是被凍壞了一些枝葉,離得近的就倒黴了,滿地的白霜冰屑,甚至還有一窩還沒來得及逃竄的地鼠,四肢僵硬直挺挺地全部橫躺在冰霜之上,風一吹就全部化作了冰屑飛散。
小白是陰魂不受陰氣傷害,而王慎卻凍得直打哆嗦,眉毛頭髮上都結了一層寒霜。
“你居然沒凍死。”
等到陰氣散盡才走上前來的王慎受了小白一句數落。
“嘿嘿,年輕,血氣方剛。”
王慎搓著手笑道。
“哼,換做別人被這麼強的陰氣沖刷就算不死也得落下病根,要不是你體內的那股……算了,本姑娘心情不好別來煩我。”
小白氣呼呼地往外走去。
“那傢伙呢?”
王慎緊張地看著那株光禿禿,比原來還瘦弱幾分的桃木問道。
“死了,以它的修為竄入這地脈氣眼之中還能怎麼樣,哼!它知道保不住這個地方索性來個同歸於盡。”
小白頭也不回道。
王慎微微一愣,心頭暗暗嘆息。
草木精華修行不易,但這些山野魑魅行為卻也過於偏激,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做法大大出乎王慎預料,和他這種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想法截然不同。
這也正是王慎不肯轉修陰氣的原因,師父曾告誡過他,這山野之間的陰氣中混雜了太多未消散乾淨的怨念魂力,就算心智再堅韌純良之輩吸納過多陰氣也會變得偏激固執,到最後難免會墜入魔道。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這麼一隻魑魅了。
滿目瘡痍中,只留下那株被凍掉了大半樹幹的桃木樹芯還光禿禿立在那裡,好似眼前這方平坦天地間一根突兀的傲骨,至死不屈,靜望著腳下一片生靈塗炭。
王慎走上前去,觸手一摸卻被凍得立刻縮了回來。不但這桃木冷得跟冰棒一樣,就連它下方的地面也凍得硬邦邦的,王慎找了塊尖尖的石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已經不足兒臂粗細的桃木樹芯從地下刨出來。
原本有近兩人多高,枝葉還算茂盛的桃樹此時就剩下約莫三四尺高的一根光溜溜的樹芯,這樣倒是省去了王慎搬運的麻煩,他將這桃木搬至向陽處曬了好半天將上面的冰屑曬開才提在手裡往山下走去。
“我走了啊!”
王慎遠遠地對躲在一旁生悶氣的小白招呼道。
“滾滾滾!膽小鬼,掃把星!”
小白老遠氣罵道,好不容易找到的一處絕佳聚陰之地就這麼毀了,換做誰都不高興。
王慎此時不敢去招惹她,嘿嘿一笑,拿著自己的戰利品往秦州城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