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傅臉色有些難看:“他到底是個皇帝,做錯了事,我們敦促他改正便是,昭告天下,他往後還怎麼面對世人?”
“那不是我要考慮的。”程璽的目的只有一個,他希望蕭聖高能自覺自動退位。
不論如何,他們的君臣關係都已經走到頭了。
而今日這出,是當著所有西楚的權貴朝臣鬧開的,與公開也無異。
他手中握著三十萬兵權,他倒是什麼都不怕。
自己的性命和身後的將士生命都受到了脅迫,他若是還能不計前嫌,那未免太過聖母。
說完這話,也不管張太師和趙太傅會有什麼反應,他直接帶著程京妤離開了宴席。
所過之處,無人敢攔,紛紛讓路。
一場宮宴,喜慶而起,黯然落幕。
蕭聖高被抬著回了大殿,內侍才敢請了太醫去看。
而幾乎是在剛剛離開宮門那刻,訊息不脛而走,沸沸揚揚地在京都全鬧開了。
程璽握著程京妤的腕子,出了宮沒有立刻走,而是——
等著一道墨青的身影慢慢走近。
傅硯辭的眼神在程京妤身上一轉,甩袖作了個揖:“將軍。”
“此刻就不必裝了吧,傅殿下?”
程京妤心一驚,此時微微冷靜下來了,才回味過來,父親跟傅硯辭應該是一同趕回來的。
所以傅硯辭之前是去的西北?
她以為他頂多是派人相助,確保父兄無恙,沒想到還親自跑了一趟。
方才程璽當著眾人的面,說蒙人相救,卻沒說是誰,幸而那時候也沒有人細究這個。
但是他們在場幾人都明白,這人就是傅硯辭。
對程璽來說,就算是聶文勳都沒那麼叫人驚奇,怎麼會是傅硯辭?
這個在西楚京都以病弱著稱,在大靖又非常不受寵的皇子,哪來的能力,在西楚境內,帶著二千精銳救下他?
即便有,他又是什麼動機?
程璽自認跟傅硯辭沒有交情,在西楚境內有自己的精銳,這代表什麼?
代表他從前的低調,手無寸鐵,都是裝的!
“我不知道將軍說什麼。”傅硯辭微微一笑:“不過是恰巧而已。”
程京妤忙道:“爹!傅殿下既然幫了忙,您又怎麼能如此迫問他呢?”
“我迫問他?”
程璽剛剛還為他閨女的手腕高興,現下瞬間被氣到了:“你再給我說一遍?”
真當他眼睛瞎了,沒看見最初扔出那人頭的時候,傅硯辭捂住程京妤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