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馬車幸好足夠寬大,行走在官道上,周圍沒有靠近的車馬。
饒是這樣,程京鶴在一旁也夠嗆,生怕他爹對妹妹動手:“爹,事情沒到那一步,您先別生氣。”
“我看她就是腦子不清楚,膽子還大得很!”
鬼知道聽見程京妤被蕭蘅拉去偏殿的時候,他有多害怕。
萬一程京妤出了什麼事,她又跟聶文勳剛剛訂了婚約,那後果會怎麼樣。
爭執婚姻犧牲的都是女子,那兩位都是太子,怎麼也落不到他們的身上去。
“步步後退就有用嗎!”程京妤也突然爆發了。
程璽被她吼的一愣。
程京妤犟著,額頭撞到的地方還通紅一片,臉頰上的巴掌印也清晰。
顯得她如被一朵被摧殘的凌霄花。
明豔動人又傷痕累累。
“我沒招惹蕭蘅,他不是照樣要來招惹我?我什麼都沒做,可他跟皇后卻沒少合謀算計我們程家!爹你謹小慎微,對西楚從沒有二心,陛下就不會懷疑您嗎?!”
“他只會覺得我們程家功高蓋主,不是他,有一天也會是蕭蘅,等到程家功勞到了蓋不住的那一日,他們的劍總會先指向我們!”
程京鶴愣愣地喃聲:“京妤......”
這些都是事實,甚至可以說是被他跟爹忽略的事實。
京妤說的對,程家步步後退就有用嗎?
不嫁給蕭蘅,不嫁給聶文勳就能跟朝堂全然沒有關係了嗎?
只要程璽頭上一天戴了侯爵的帽子,程家頭上就高懸了一把刀。
“聶文勳再不濟,他好歹不如蕭蘅沒腦子,”程京妤恨聲道:“我早晚有一日要讓他嚐嚐我嘗過的痛!”
她與蕭蘅鬧得如此絕,是曾經被他親手帶走了至親。
是被他利用,被他欺騙過,因此一定要有他一條命來賠!
程京妤不會退的,前世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痛都真實可鑑,蕭蘅必須付出同樣的代價!
想著想著,程京妤感覺自己眼眶有眼淚流出。
溫熱的,打溼了下巴。
從程璽的角度看,他女兒似乎陷入一種可怕的夢魘中。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滿眼仇恨和痛色。
可她明明這樣小,為何會帶著這麼深重的仇恨?!
“京妤!”程璽不禁動容:“你是不是在京都碰見什麼事了?”
不然為何會變了一個人似的?
從前程京妤就算任性,可到底是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