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恍十八歲,柵柵十一歲,曹操十三歲。十八歲與十一歲在同一個書院,這奇怪嗎?或許有些。
對於很多人而言進書院是起點,也是他們學習的終點。人族大大小小几萬個類似的小鎮,但每隔十年道院才招收一批,而這進入的第一道門檻,只有區區五千數,怎麼分?
南境小鎮能有兩個名額,餘恍和柵柵居功甚偉,可見兩人資質的優秀。餘恍進書院的時間比較晚,還是奶奶壓迫著,妹妹督促著。那時妹妹要上學,只有一個要求,哥哥上,她就上。
其實在柵柵很小的時候,書院院長就來拜訪過奶奶,希望奶奶可以讓倆孩子過去學習,只是當時奶奶以妹妹歲數過小,而回絕了。
待餘恍和柵柵來書院的時候,那裡上上下下對他們很恭敬,院長對兩人的教育也是親力親為。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在道院今年過來檢測資質時,得到名額,得到更多的名額。
或許柵柵還有機會等下一個十年,但是餘恍不行,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奶奶為什麼堅持,幼鷹不可能一輩子在巢穴裡,廣闊地天空才是它的未來。
賣名額是釜底抽薪之計,餘恍要在奶奶反應過來之前處理掉。名額珍貴,誰能買,誰敢買,曹操家算是一個。另外一個餘恍還在想辦法,或許院長家是個不錯的選擇,這些年他對自己和柵柵都不錯,即便他兒子與自己不太對付。人可以習慣別人對自己的好,但不能不懂感恩。
小胖子曹操倒是想和柵柵一起上道院,不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少年情竇初開,他想去道院的唯一動力,便是柵柵。只是這件事他做不了主,他老爸做主。
晨間路上,一高兩矮,一胖兩瘦,各懷心思,去往書院。不過少年有心思不可怕,怕的是不敢去想。
......
書院在小鎮裡不是最繁華的,卻是最氣勢磅礴了。書院的門檻很高,高到絕大部分的人無法進入。
今天不同往常,以往對餘恍恭敬有加的看守們表情有些異常。一進書院,餘恍便被點名拉去了望星樓。
望星樓是院長的住所,在整個書院,乃至小鎮都是最高的地方。以前它的名字就是院長室,只是這位院長改成了望星樓,取意道院院長摘星之處。
餘恍推門進入,裡面已經有了四人。院長,院長的兒子,一位看著有些面熟,應是鎮長,還有一位平日裡與院長兒子多有交好的女子。
院長坐在主位,老神在在。鎮長次席,看著他青年時應該去過邊境,血色威嚴,只是此時掩藏不住的喜色。
若上面的兩位還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下面的小輩確是完全發自內心的狂喜,那院長的兒子瞄向餘恍的眼神,全是挑釁與輕蔑。
“就是這孫子,仗著比我高出一點點的能力,目中無人!”
餘恍一進來,院長便笑呵呵地打著招呼,一如既往,“餘恍來了,坐。”
看此情形,心有所謂,這必然是為了那名額而來,不過此時的餘恍也無所謂,賣給誰不是賣呢。他微笑著道謝,尋得一位置坐下,“長者賜,不敢辭。”
只是在餘恍的屁股剛剛接觸蒲團的瞬間,一吵雜的聲音傳來,“混賬,院長和鎮長在,哪裡有你坐的位置!”
初始這架勢,有些膈應,但沒有牴觸,畢竟院長還是有些情誼的,情誼買賣也是買賣。只是這“兒子”,一副恩賜,咋咋呼呼的模樣,實在讓餘恍不爽。冷哼一聲,不管不顧,席地而坐,誰還沒點脾氣!
“怎麼對你師兄說話呢?”院長轉頭看向兒子,眼神嚴厲,“道歉!”
“他配做我師兄,一個窮小子而已!”兒子一臉不屑,外加幾分嫉妒,“若不是他,那兩名額必然是我們的!”
一旁的鎮長得了好處,自然不會放任主家爭吵,“院長,小侄兒口直心快,這性格我很喜歡。我覺得道歉沒必要了,他說得有些道理!”
“也罷,小孩們的爭吵,我們還是少參與。”院長借坡下驢,笑呵呵地應答。
餘恍冷眼旁邊,看著幾人一唱一和。少年郎有火氣,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態,索性直接結束這虛偽地客套,“院長,您就直說吧,您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