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拎著謝禮推開屋門,何馬官正在屋裡愜意地抽著旱菸,見進來陳墨本能起身相迎。
若是放在之前,他肯定不會這樣,只是現在陳墨已是孫將軍的親兵,論身份地位要遠比他高的多。
雖說陳墨對他仍頗為尊敬,可他卻不敢不把陳墨放在心上。
“何師父您坐著就成,我來了又不是外人。”陳墨見他起身,忙招呼他坐下。
“我在咱們軍營這段時間多託您照顧,知道您老愛吃甜,給您買了些白糖點心。”
他把帶著的禮物一一擺在桌上,最後解開那裝著一斤菸絲的紙包。
“還給您老還買了一斤上好菸絲,我不懂好壞,您嚐嚐味道如何。”
何馬官點了點頭,敲掉煙桿中的菸灰,又給自己續上一鍋。
“味道不錯。”他神色滿意,內心又有些可惜。
他怎麼看陳墨怎麼覺得好,獨有一點可惜,做不了自己的弟子。
“我這次一走,估摸著很難再回來看您老。其實丁寶挺不錯,就是性子太直,做事不過腦子。
他先前瞞著您老賣馬糞這事你也別怪他,以他的腦子,實在是想不到這點上。”陳墨勸說道。
他其實看得出來,自打何馬官知道丁寶瞞著他和馬財私賣馬糞後,對丁寶心裡就一直有些火。
這其實也正常,馬財瞞他也就罷了,畢竟馬才來的時間也不長,而丁寶跟了他兩年多卻也瞞他,這才是讓他生氣的點。
自己和馬財走了,丁寶還得留下來餵馬,看在丁寶好歹幫過自己的份上,陳墨打算勸勸何馬官,讓他別老把這事放心上。
何馬官長長抽了一口旱菸,沒有多說話。
他其實也知道,陳墨說的是實話,丁寶性子憨直,他一個人根本都想不到賣馬糞這件事。
“您老以後多管管他,他一個人生不出什麼亂來。”陳墨勸說道。
“你說的事我知道,我以後再多管管他吧。”何馬官思量良久,緩緩開口。
原本他打算讓陳墨接自己的班,只是現在已不可能。
新來的那兩個兵丁,他先前就曾見過,知道什麼貨色。
幹些苦力雜活還行,指望他們學餵馬給自己養老送終,那根本不可能。
丁寶雖說先前有錯,可好歹也跟了自己快三年,自己的手藝,他多少偷著學到些。
且為人尚可,性子直總比性子壞要強。
“丁寶呢!給我滾進來!”何馬官吐出一口煙氣,起身站在窗前,向屋外吆喝道。
丁寶腳步很快,像一隻受了驚的鵪鶉,縮著腦袋走進屋。
“今天看在陳墨給你求情的份,你先前瞞著我和馬財偷賣馬糞的事,我就不和你追究了。”何馬官繃著一張老臉開口。
丁寶則滿臉不解與疑惑,這件事不是早都過去了嗎!今天師父怎麼還因為這事訓自己。
“跪下磕頭,我今天收你為徒!”何馬官又道。
丁寶雖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訓斥,可聽了這話還是急忙下跪。
要真能拜何馬官為師,那自己就能學會他的養馬手藝,以後也能在軍營中做個馬官。
做馬官可是個俏活,每月收入頗豐。
單憑何馬官每天一碗白糖水的待遇,就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