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回來了。”趙瑜仍如往日在鎮中青石板路旁擺攤,望見陳墨的身影,心下又驚又喜。
忙想開口問他這次科舉如何,有沒有考上功名。
不過趙瑜內心預測,陳墨多半是考上了。
因為陳墨面上始終帶著笑,若是沒考上功名,他不會這麼高興。
“先回家再說。”陳墨衝她一笑,走到小推車前搭手把粗布幌子摘下。
他的身量要比趙瑜高些,這事他做起來更輕鬆些。
“行。”趙瑜微笑點頭,之前陳墨每次休沐他們都是這樣。
自己收攤歇上一日,回去幫陳墨做些飯,替他熬煮練武要用的養生湯藥,再讓他把自己洗乾淨,疊好的衣物帶去軍營。
至於他帶回來的髒衣裳,趙瑜則會抽出時間洗淨晾乾,等陳墨下次休沐再回來拿。
早上來小飯攤吃飯的客人本就不多,趙瑜簡單收拾一下碗筷桌椅,又給陳墨端上兩摞餡餅。
“你先吃著對付一口,昨個聽說葛家莊有頭牛摔斷腿沒法治了,今天菜市說不定有牛肉,回頭我買些來給你吃。”趙瑜嘴角帶笑,湊到陳墨身旁輕聲開口。
牛是耕地的重要勞力,按朝廷律法私自殺牛是重罪。
死個人衙門未必會在乎,可無緣無故死了頭牛,若沒合適的理由,衙門定會查。
所以市面上少有牛肉出現,但凡有些要麼是老牛,要麼就是因為各種意外救不回來,只能殺掉的牛。
陳墨點頭,拿起個餡餅疊了疊,直接塞進口中。
餡餅是韭菜粉條餡,老話說的好,春日的韭菜,掐不完。
所以這餡餅的餡料也是韭菜多,粉條少,入口帶著極其清新鮮明的韭菜香氣。
春日韭,吃的就是這麼一口鮮活勁。
待陳墨將兩大摞餡餅吃完,食攤上其他幾名客人也陸續離開,收起最後兩副桌椅,陳墨推著車直奔自家。
茅草屋仍如先前那般,只不過房頂上趙瑜又新鋪了一層茅草。
夏季雨水重,不能等到那時再鋪,所以她就提前新鋪上一層。
“趕緊給我找身乾淨衣裳,我得先去洗個澡。”剛把車推進小院,陳墨就急忙催促道。
這一路風塵僕僕,他始終沒有機會好好洗漱。
何況現在天氣還比之前要熱些,他現在只覺渾身上下彷彿多了一層汙泥做的枷鎖,哪裡都不舒服。
“好,你等一下。”趙瑜一路小跑進屋,未多時拿來身乾淨的衣裳,以及一張裝著毛巾與皂角的木盆。
“你別用那浴堂的毛巾,不乾淨,用咱們自家的。”趙瑜將手上的東西遞給陳墨,仔細叮囑道。
浴堂會向前去洗浴的客人提供毛巾,但那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還是用自家的更乾淨些。
陳墨拿著東西直奔浴堂,浴堂老闆對他倒是頗為熟悉。
一來因為他是孫將軍的義子,二則是能每隔十天就花錢洗一次隔間的人並不多。
有些人倒也不是差錢,只是不講究這些,隨便在大池子就對付了,不會去洗隔間。
從上到下仔細洗漱乾淨,陳墨只覺得整個人都舒爽通透,渾身上下都輕盈三分。
換上趙瑜提前給自己準備的乾淨衣裳,陳墨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邁開大步向自家走去。
尚未走進家門,他就已聞到飄散香味,那是香料摻雜著牛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