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微微凝滯,盛銘遠嘴唇翕動著有些說不出話,他向來知道他的脾性,他不愛解釋,但是擱在心頭上的事情上卻是據理力爭。
盛銘遠微微收了一下自己的脾氣,又改懷柔的方式,勸解道:
“執景你怎麼就是執迷不悟,陳詞是個女人,你覺得對軍心就沒有影響了,她把你迷的神魂顛倒,讓你忘記了初衷。身為盛家後代,怎麼能耽於兒女情長。”
盛執景微蹙眉,薄唇微抿,他緩緩閉眼靠著身後的床榻微微轉過了頭。
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確實對她著了迷,十魂有九魄都在被勾著想去見她。但是現在不能,卻不能。
還有事情未完成,這是墨涵,他盼了多久的對手。
他沉默著,周身都是凝固的冷氣壓。
“你——”話到嘴邊,盛銘遠看到盛執景的反應,就知道他不想聽了。他長嘆一口氣,皺了皺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稍稍過了一段時間,盛銘遠從床邊起身,看著給他一個後背的人。
再三猶豫良久後,他說:“你再好好想想。”
說完,盛銘遠轉身就要走,這時一直沉默的人,卻突然開了口:“叔父,讓我放棄她根本不可能,叔父也不必再勸。”
“軍營事情那麼多叔父先去忙吧,莫軒送叔父回去。”
他下了逐客令,直接。
盛銘遠臉上震驚異常,他還想再說什麼,但知道說什麼也是無用了。皺眉轉身離去,莫軒見狀,立刻跟上。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莫軒又回到了營帳。空氣沉默良久後,他聽見一道聲音隔著空氣傳來:“小軒。”
“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來做吧。”
盛執景靠著床頭微闔眼,也許他確實不能在讓他躲在象牙塔中,有些事情總要面對的。
譬如插在心口最深處的那把刀,它傷人最深,讓你流乾了血卻不讓你死去。即使周圍傷口明明已經完全長好,你不碰它就不會痛,也死不了。可是一旦碰了,就不只隱隱作痛,有時還會要命。
無論莫軒還是他,只有拔了它,才會擱下,這是必經之路,活不活的下來,也是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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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正午,秋日的太陽,高掛在天空,不像夏日那樣灼熱,卻莫名有一種悽清。怡紅樓大門緊閉,在往日,一般這個時候,也會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可是如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前廳,紅鳶一個人坐在圓桌旁。她手撐著額頭,眉頭蹙得很緊。
昨夜陳詞消失後,派出去找的人,一波接一波。昨日有人說看見陳詞被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帶走了。那人走的匆匆,沒有人看清。
這一夜,她一直坐在這裡,等訊息。
她第一眼見到陳詞,她望過來的目光透徹的彷彿要將人看穿一樣。只一種感覺,這個女人很聰明。
本來以為兩人,只是萍水相逢般,各取所需。
哪想,經過昨晚的醉酒,彷彿觸動了女人之間心底的那根共通的弦。
為情所困的人,大多相似。
這時門被開啟了,昨夜去找人的一群侍從回來了。
紅鳶抬頭去看,見他們身後沒人,不用問也知道,了無所獲。
果然,後來他們也是這樣說的。紅鳶著急,不想多說什麼,打發他們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