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暗自搖頭。
讓你跳,玩砸了吧?
朱九異低下頭顱,令人無法看到他難看的臉色:“江都城隍,有罪!”
帝芒聲音又緩緩道:“當如何定罪?”
朱九異低垂著頭,臉上神色變幻。
帝芒此時專門問他一人,顯然已是對他方才言行有所不滿。
“陛下,江都城隍翫忽職守,念其掌陰司多年,福澤一方,卻罪不至死。”
朱九異仍舊心有不甘。
其實那豎子這番手段,最多也只能說明那虛肚鬼王與那骷髏邪會的罪證罷了。
至於江都城隍,在那月鏡影像之中,根本未曾涉及。
朱九異有一百種手段,能讓江都城隍脫出這個泥潭,全身而退。
但帝芒的態度,令他不敢如此。
江都城隍的罪責,往大了說,是無能瀆職,致令陰陽兩界生亂。
往小了說,是失職失察。
前者至少要讓祂丟官罷職,黜落神位,還要經受陰律之刑。
後者卻是輕得多了,最多不過問詰幾句,再不痛不癢地定個責罰便了事。
他與江都城隍並無交情,其是生是死,實與他無干。
但朱九異卻必須要保祂一命。
不為其他,就是為自己的臉面。
今日江都城隍若真死了,無異於讓一個豎子在他的臉上踩上幾腳,還要讓那些看熱鬧的老東西唾上幾口。
如何能忍?
“是嗎?”
帝芒不置可否。
“陛下!”
一鬚髮黑白參半,身材高瘦的老者走出班列。
此人是冬官府主官,司空張昭玄。
抱笏一禮,便指著朱九異聲色俱厲道:“朱司徒如此避重就輕,顛倒黑白,苦心為一個惡神脫罪,是何居心!”
“江都城隍掌陰司鬼神,糾察兩界,治下出現如此惡事,若說與其全然不幹,是斷斷不能!”
“那山界之中,‘人丹’之業,竟堂而皇之,大行其道!”
“若無數十年經營,絕無可能!”
“一日兩日不察,還情有可原!數十年不察……嘿嘿!我大稷還要城隍何用!要陰司何用!”
“你……”
朱九異正待要辯,帝芒已緩聲道:“好了。”
二人連忙止息爭吵,躬身以待。
“江卿,你以為如何?”
帝芒卻是忽然問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