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與壞事什麼的,花槐分辨不出來。
沈文林扒著後座椅,滿臉寫著詫異。
通常來說,孩子沒有父親,母親會感到自責,認為自己沒有給予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像這般不見哀色,反倒稱之為好事,屬實少見。
“母親告訴我,不是所有的父親都是好父親,有些人身為父親,卻不配做一個父親。”
“父親兩個字,常常能跟酗酒、暴力等不好的詞彙掛鉤,沒有父親,意味著我們不必承受這種風險。”
“母親反問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
“雖然日子過的貧窮,但我心中全是溫暖和快樂。”
殳文曜一回想起往事,胸口就悶的不行,有些喘不上來氣。
他咬咬牙,“有沒有父親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
“對我重要的,只有母親一人。”
“這一次後,我再也沒有提過父親兩個字。”
“一切的一切,在我16歲時改變了。”
“莫名其妙出現一個男人,說是我的父親。”
“他穿著昂貴的衣服,開著昂貴的車,看起來氣度不凡,”
“我不知道他對我母親說了什麼,原本對我說出那番話的母親,竟改變曾經的想法,讓我跟那個男人回家。”
“我詢問母親為何改變主意,她說為了我的未來著想,以男人的財力,可以給我最好的教育資源。”
“她說是她見識淺薄,不該把我困在爛泥潭裡。”
心臟劇烈絞痛,殳文曜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充滿破碎感。
“然後,她跪下求我,讓我回到殳家。”
“她知道,普通的言語對我無效,乾脆利落的用了這種法子,令我無法開口拒絕。”
“如她所願,我來到殳家,尹安春見到我,沒有露出任何厭惡的表情,反而誇我是好孩子。”
“殳嘉禎對我的厭惡,倒是毫不掩飾,經常冷言冷語,他的目光告訴我,我不該出現在那個家裡。”
“因為是初見他們兩人,我以為這個家裡排斥我的,只有殳嘉禎一人。”
“後續兩年內,殳嘉禎有所改變,慢慢緩和態度,看上去真的把我當做弟弟,給人一種其樂融融的假象。”
“之所以說是假象,是經過長時間接觸,我逐漸察覺到,尹安春並非表面那樣好說話,在接觸到殳家重要決策的時候,她總會把我排除在外。”
“真正撕破臉那天,是我母親車禍後的次日,我在大雨中歇斯底里,尹安春冷冰冰吐出一句,‘怎麼沒把你也帶走呢!’”
“那個時候,我的身體像浸在冰塊裡,刺骨的寒冷。”
花槐和沈文林皆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尹安春說的這句話,看起來像勝者在挑釁。
也難怪殳文曜懷疑車禍一事並非意外,壓根是尹安春把自己的位置擺太高,認為螻蟻掀不起風浪,抑制不住心底的興奮感,炫耀起豐功偉績。
“這件事上,殳家沒有給我任何支援,他們篤定是一件意外。”
“公會的大部分老人都知道,我是在那一天接觸到驚悚遊戲。”
“第一場遊戲,我就碰見了老大,從而得到進入惡魔公會的契機。”
“那時候,老大僅僅是一名B級玩家,還沒有選擇副本等級的許可權。”
“惡魔公會建立不久,且那段時間各個公會湧出,爭相要當領頭蛇,是非常混亂的一段時期。”
“惡魔公會需要資金,需要人脈,才能更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