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家丁的關注點沒有放在紅衣女人身上。
亦或者說,家丁看不見紅衣女人。
在火光映照下,女人轉過慘白的一張臉,雙眼凸出,紅色的舌頭從口中延伸到地面上。
視線往下,女人的腳尖踮起,與地面接觸的距離,唯有鞋尖而已。
不像踮起腳,更像有什麼東西吊著她,迫使她離開地面。
裙襬繃得筆直,擺出詭異的弧度。
恐怖畫面突然出現在眼前,花槐悚然一驚,連呼吸都緩慢下來。
“……就在前面的池塘裡。”
去而復返,伴隨著多人的腳步聲。
紅衣女人原地消散,她站立的地方,掉落下一個物品。
那是細長條的物件,落地脆生生的,火光餘燼,殳文曜的神情流露出詫異。
腳步聲漸近了,花槐二話不說跑到池塘邊上,殳文曜想要阻止,卻來不及。
提心吊膽的看著,她撿起落地的物件反身回來,動作迅速,猶如在進行一場接力跑。
她撿到手中的,是一根做工粗糙的木簪。
正是昨天,花槐貼身放好的那根,她萬分肯定,自己沒有取出來過。
可她放置木簪的地方,此時一摸,空空如也。
不等細想,家丁帶著主子們聚集過來,主子們身後,又跟隨數十名下人。
他們手中提著的燈籠數量不少,將池塘附近照的明亮無比。
水面上的浮屍,經過數個時辰的浸泡,已經面板髮脹褶皺,肚子裡灌滿水,高高隆起。
有人提著燈湊近去看,頓覺頭皮發麻,手一哆嗦,險些又把燈籠丟出去。
強忍著恐懼提著,讓所有人看清楚。
這是在西院發生的事,為首驚動的,自然是西院的主子們。
二夫人被嚇得花容失色,顫顫指向池塘裡,“你們還不快把他撈起來埋了,讓他繼續躺在這裡,是想嚇死我嗎?”
二老爺質問府中下人,“他什麼時候不見的?平時有仇家?”
這池塘的水不深,不至於失足跌到裡面爬不起來。
與二夫人和二老爺不同的,是西院的少爺仇良俊。
池塘中那張臉被泡發了,但他依舊認出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