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坐在大樹邊上,圍繞著一個燒火烤架,但六人位置不一,說起來的話,大概是分成了三組。
其一便是,李浩然,獨孤雲柔,一人靠在樹幹上,另一人安靜的靠在那並不算寬大的肩膀上,兩人很是靜謐,與四人完全不同,有著自己的一片天空。
另一組,郭有道天寶修士二人組,在一旁低著頭,也不說話,也不知該怎麼插嘴,於此這方格格不入。
最後便是那愚智,錢寶俊了,一人拿著烤串,還在不停的加著佐料,而另一人大口吃肉,吃的滿嘴油膩,樂乎不已。
錢寶俊沒愚智這麼心大,還算好的,後者直接拿出一罈老酒,獨自一個人喝了起來,喝醉了還要發酒瘋,在哪風言風語,比武弄搶什麼的,簡直不要太猖狂。
這時候愚智醉醺醺的,顛三倒四的走到錢寶俊耳邊小聲道:“錢兄,活了這麼久我總結出了一個道理。只有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而後眼神晃了晃天寶二人組,一手拿著酒碗又開始吆喝,但是沒有人回應,這死胖子一人對天狂笑,一口悶下烈酒,倒在一邊,開始打起呼嚕來了。
錢寶俊還算守得住心,沒有內愚智言語左右,而是拍了拍肚子,說到了另一邊去,準備換個話題。
“李兄神威實在佩服,雖說有對不住都地方,但在天寶閣,報上我的名號,一律給你打八折!”
白衣男子不語,望著日月,靜靜的看著天,心如空明,靜如幽潭,這是個很玄妙的狀態,如天地之間,一切都寂靜了,再無一絲風息,彷彿風和水,人與物都消失了一般。
李浩然似獨自一人走在大道上,左右搖晃看去,一片唏噓,一切歸無,走在這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天路,腳步蹣跚,似孤寡老人。他的心著實變得有些冷清,心中的火熄滅了,那麼做人,便再也沒有志。
好巧不巧,一聲呼喚打破了這般寧靜,李浩然回頭看去,卻又是空無一人,但這次,他的腳步很踏實,他的眼睛又閃爍著身光。
回過神來,但見獨孤雲柔正在李浩然眼前,兩人距離很近,可以清楚的嗅到小姑娘身上的香味,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如寶石般閃亮剔透。
李浩然忽然一動,瞬間一股柔軟的感覺圍繞在嘴唇,男子輕輕一笑,小姑娘臉色通紅,心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但實際上,很開心。
正愁找不到話語,錢寶俊盯上了這個機會,將手中的烤架放下,拍拍身上的灰塵,雙手背在身後,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樣,兩隻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打笑道:“李道友真是情中至性,我錢寶俊佩服!可謂是:玉樹臨風,懷中佳人成對。”
小云柔不樂意了,轉而問道:“哪有佳人成對?我怎麼沒看見!”
愚智呵呵一笑,指著自己的胸口,有些陰險的暗笑道:“在這兒嘛。人再天邊不見影,我心獨留她青芳。小姑娘你要學得還有很多。”
大胖子嘿嘿一笑,弄得獨孤雲柔有些吃味,在一旁的李浩然則順口回應道:“白衣懸劍,黃泉碧落無悔!”
獨孤雲柔嫣然一笑,此刻間天地,萬花失色。
世上花兒雖好,不如佳人一笑。
李浩然心情不錯,討了碗酒喝,酒入喉腸,化作春風,遍地桃花。甘露瓊梁,也比不上相望。
六人歇息了三個時辰,此地日月不到,萬年輪轉一方,分不清晝夜,但對於修士來說,其實無所謂,出了緊要關頭的修煉,是白晝,或是黑夜都一樣。
做了仙人,時間雖長,可這大道,還得走下去,沒那麼多閒功夫休息。
愚智不知何時醒來,接上幾人的話語,喃喃道:“古人有云道:只羨鴛鴦不羨仙。看來說的不假,因為這仙人,哪有那鴛鴦戲水來的暢快。大道之下,聖人在上,一切皆為螻蟻,我等不過是攀爬那山峰的一人,沒有走到那步,誰又能說的清這事後種種。天知道,未來到底充滿著什麼…”
錢寶俊跟著點點頭,對此表示見解,卻未曾引導愚智下話,“但我,知道天在想什麼。”
六人準備離去,錢寶俊一看這片綠洲,感覺有些可惜,搖了搖頭,無人打理的話,不出數年,或是更快,此地又會化作黃沙,這落春葉,也不是這樣用的。
郭有道兩人跟著李浩然四人身後,再也不敢說話,其一,插不上嘴。其二,我等沒這個資格。
錢寶俊說過,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為何這世間存在三六九類功法?為何宗門勢力有高有低,而在宗門的人,又屬於那一潑?這些都是有道理的。
天資卓越,心性曠達的修士,便可以走的更高,去那更好的宗門,學習更好的功法,這便是分類,無論走到那裡,這種事也不會停止。因為這世間,是適者生存,強者為大!故而可憐的爬蟲,只能在看似充滿著曙光,實則身陷在漆黑的暗底,想要出頭?機與緣,必不可少,否則芸芸眾生,怎會只有那幾個成功者?
見識過了天玄秘境的厲害,李浩然自然不會放獨孤雲柔離開三尺之外,此地黃沙野地,妖物叢生,誰能保證,敢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