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罷,兩道身影消散於虛空中,彷彿從未來過。
少年看著有些微亮的東方,低聲道:“天要亮了。”
……
“苦了前輩一番功夫,黃梁自愧不如。”
就算是在普通的人,見到李浩然的神色,也會了然,那東西的價值所在。於他人而言,可能是一本廢紙,卻在少年手中,宛如心肺。
如此大意之下,竟依舊遵循著自己的原則,犧牲了太多,卻從不吭聲,他所追求之物,便是人性之根源,讓老人自嘆。
待白日來臨,何潔走進戰亂之地,她有些不忍直視,腳下踩著的,不知是何人的屍骨鑄成,這一幕讓她不安且惶恐。
隨著清剿結束,飛山宗底蘊被全然刨出,無數靈石以及功法盡數於眼中。現在剩下的,就是如何分賬,這是在場人中所思考的。
隨著一道身影從夕陽下緩緩到來,坐立於高牆之上的修士紛紛打起十二分精神,將此人面目全然刻在心骨眼,大喊道:“武聖歸來!”
這一言,傳到了四門派宗主耳中,紛紛行動起來,朝著李浩然看,確實是少年,一身潔白無瑕,依舊瀟灑。
待少年走到飛山宗下時候,宋徽眼中閃爍出一絲奇異神光,忽問道:“來者可是李前輩。”
少年點點頭,於修士眼中所見,李浩然氣息如出一轍,別無他人偽裝所化。
“敢問李前輩,那黃梁何在?”
宋徽繼續發問,李浩然站在城門下,緩緩回應道:“他已經不在了。”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驚歎!本以為此少年可以拖住步伐,沒想到直接將老頭兒給斬殺了,如此狠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而位於不遠處的何潔,見到這一幕沒有所說,只是心中難言,意不能平。
“哈哈哈,好!”一聲蕩然回然,讓宋徽如攀巔峰,是如此爽快,隨即樂呵著道:“既然前輩已經將黃老兒斬殺,那麼這一場行動,乃是我等大獲全勝!將一位不確定因素消滅,實在讓我等舒暢。但…前輩所提出的戰果分配,我並不是很認同,雖說你殺了黃老兒,但此等行動中,出力最大的還得是我四大宗門,必須重修議論戰果分配!否則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眾人紛紛沉寂,本不該峰迴路轉的局勢,現如今變得撲朔迷離。宋徽的話語很容易挑起人的共鳴,他李浩然只是殺了一個老人,而他等宗門可是死了不少修士,如此“不公”的分配,這怎麼使得!
這一場面對嘈雜不安,讓一旁漠視著一切的小姑娘有些不齒。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才能說出這等刁難人的話語。
於情,宋徽說的一點不錯,更是惹得無數人共鳴。而於理來說,在征戰之前的承諾,全然是李浩然的,卻在這時突發異變。
所謂講道理,名門正派,彷彿是個笑話,一戳就破,如幻夢一場似的,令人發笑。
“我認同宋宗主之言,李前輩出力雖大,但我等傷亡也不少,必須好生琢磨此事。”
說話的是一位白眉男子,站在宋徽身旁,也是當時間第一同意李浩然需求之人。卻也是好笑,兩人也是第一個反水的人物。
何敢當不言,面對這一場景,他於雙方而言,都是得罪,只有站在他身旁不遠的小姑娘發話了。
“爹爹!吾輩修士承諾之言,竟如泡沫般不堪?你們實在令我太失望了!”
何潔站出來發聲,宋徽聽後不怒反笑道:“何小姐,你可對紛爭有太多不清。這人命一說,不是用一句承諾可以化解的,你還是太年輕了。”
宋徽似笑非笑的說著,讓小姑娘一時間怒氣橫生,轉身就跳到了城牆之下,於李浩然所距不遠。
“是我讓李前輩出手的,既然爾等如此不公,那便由我來償還他的損失!”
何敢當看著這一幕,喃喃嘆息道:“潔兒,你這是何苦…”
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宋徽有些藐視的道:“如此天真,你有什麼資格償還?真虧你有個好爹,否則你早死了千萬次!”
像是一場話劇,讓本該是主人家的李浩然變得如旁人,對於小姑娘所作所為,少年輕輕喃道:“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