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兩人爭鋒相對之氣,盡顯無遺。天無一被一招之間,敗下陣來,不能說是一招,少年不過動了兩根指頭罷了,就讓他這甲子功夫,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老妖怪!在天無一心中,李浩然得到了這個稱呼,而且還是極其高深莫測的老妖怪!所謂皮囊,不過是表面而已,而其本心實實在在的功夫,跟那千年老妖一般,讓人感覺到了無上的壓力,似一座巨山擋在了他的面前,完全是蚍蜉撼樹,自找沒趣!
便是國內的幾個老妖怪,也不敢再如此近的距離下,將他劍法粉碎,連帶著利劍本身一起湮滅!除了他老爹外,無人在帶給他這麼大的震撼。
故而紅衣被劫一說,有了個著落,確確實實是少年所做無疑。憑他現在一身功夫,想法擊敗少年,無異於痴人說夢,可是臨陣退縮,他天無一不打這個主意,因為若是現在放手,紅衣可能真的隨李浩然而去了。
“你還要打?”
李浩然盯著天無一,此人心思還沒有完全冷落下來,故而發出此問,後者不以為然,一拳襲來,少年輕描淡寫一指回應,將年輕修士一指震飛。
倒在爛攤子裡的天無一神色不堪,依舊站起身來,怒視少年。李浩然倒是覺得不錯,骨頭硬朗,也算年輕人氣血充足,只是過剛易折,需要打消一下他的氣焰,隨之晃眼一凝,眼中那漆黑的瞳孔如深淵般席捲天無一全身,彷彿置身於寒川地獄一般,冷的讓人絕望。
在這一重重幻術道法下,天無一終是撐不住了,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一個勁的旁邊狼哭,紅衣見到這一幕,心中感觸大發,有些不忍心的道:“你與他之間,又沒有什麼因果。如此懲罰已經夠了吧?”
李浩然點點頭,說的不錯,只是為了打消那年輕人最後一絲掙扎意願,出此下策。他時時刻刻關注著的,不會讓他受到嚴重傷害,只是還需打磨一番,不然繼續糾纏下去,可不是好事。
收回幻術道法,年輕修士如重歸世間,這眼前一切切溫暖陽光,是如此多溫和,讓人沉醉。
“有種的殺了我!若是放我歸去,我爹定會出手斬殺你這賊子!到時候別怪我無情!”
天無一惡狠狠的說道,盯著少年,彷彿那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李浩然嘆了口氣,緩緩道:“隨你便。到時候你只會知曉。我不會說什麼,天下情義,唯有痴情最容不得他人指點。”
天無一聽後,稍一愣神,李浩然說的話心有感觸,但是始終於心不忍,放不下紅衣,轉頭就走,很快的消失在眾人眼中。
“年輕人做事,就得多點阻礙。一路順風順水的,不是好事兒。所謂天地平衡,陰陽各佔其一,一路順風順水慣了,日後遇上大麻煩,很容易倒下。”
少年似在自言自語,又似與紅衣解釋。這天無一與她八歲起相識,至今放不下這情義,可謂是痴心人,但佳人心不在此,在他方。
“直接去那皇城,你的事我略有耳聞。武當和蕭無生會協助你,想要做什麼,依你的心願即可。我還有事,需先走一步。”
李浩然如此說道,確實這一次碰面是緣分,而不是他算計到了這個地方,少了那仙家中的算計,無牽無掛的在此,也算是尋到了曾經少年時的遠遊,見世間百態,可謂是很大的收穫。
紅衣似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沒有說出口,看著少年遠去的身影,這一點小心思依舊藏匿於心,不露於形。
出了長青國,距離神武國還有一大國境需要跨越,據說那裡更是武力鼎盛,有著無數江湖門派,國主更是一位武神大師,親自披掛上陣,帶兵征戰四方。
神武國的腳步,還因如此受到影響,故而沒有大張旗鼓,萬一人家偷家了怎麼辦?那劍修老人坐鎮,才使得武力鼎盛的繁榮“天神國”稍微退卻了一番。
一月時間,少年位於客棧高樓,見紅花綠酒,更有著無數山雨欲來的味道,獨自一個人出塵,靜看這世間恩怨因果,也是一樁趣事,更多是,數那江湖兒女的事蹟。
今夜又有幾人不再歸,他處又有多少寧靜至?有人歡喜有人愁。
在一番恩怨之後,終是輸贏。
贏的人,少年吹噓過一縷風采,讓他如沐春風。輸的人,少年在他的墳頭,低吟淺唱,願來世安好,平安一生。
就這麼,少年走過千山萬水,再看盡人間,心中多了番理解。人之將死,多有一番不滅魂魄,願做刀下烈魂,不做丟妻棄子的懦夫。遇上了不對的事,少年自然是要插手,既然兩人恩怨已散,對他人妻女在下手,便不是好話了。
所謂路見不平,不是這樣。少年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因為此時在他的眼下,若是不在,也無法掛念於此,生死難說,只是不願做些違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