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不自認為是個好人,但眼下所事,能夠解決一點的,還是會去做。只因他相信,人世間該有這麼一丁點光,若誰能在於他危難時間出手相助,該是何等好事。
陳九坐在地上,說了很多,大概可以理解為,二十年一度春來後,那古天仙會來此一見,那些村民會紛紛獻上祭品,也就是所謂孩童女子。
如將他供奉起來,是為一真正的仙人之類,他們的信念早已在千萬年傳承中,被他人扭曲,故而看不見這世間陰暗,但此之中,仍有清醒者,為何會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來思考,卻說到來時分,手無寸鐵,顯得如此無力,至此開始墮落…
那陳九好說歹說,也沒能勸動李浩然,反觀是一旁伏傾天依舊如此瀟灑,身不沾一點因果,獨立於寒江之上,任意風吹雨打,我心依舊。
人各有道,便是志同道合者,在一些事上,也有不同看法與見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所想要的,只是那麼一片和土,其他人生死,與之無關。
“小奴還是覺得不好。那古天仙於此,好似非常在意,每二十年時間,他次次不漏,都要來此地一番。眼下這個時間,只剩一年了,他定會看的嚴謹,在這九山中,有著他的眼線,只是小奴未能查清楚…”
“你說這麼多有個屁用?你能打得過誰?出了這山頭,沒有地勢護佑,你個地仙連我一根指頭都傷不著!”
陳九尷尬一笑道:“那還不是主人厲害!以人仙之姿,碾壓地仙,拳腳鎮壓我輩,當以劍出時分,該是天下獨絕!”
這拍馬屁功法倒是有一手,只是還不夠看,但少年所想的,就是帶著這條惡犬,去圍殺另外幾處人物,因為這九山之色,分明就是一道極大的法陣!出現一縷瑕疵,就會分散其法陣強度。
李浩然讓陳九帶路,找到那古天仙所賞賜給他的一塊法寶,本該是一枚玉,可如今被打碎成九塊,他手掌一片而已,看著這玉,少年陷入糾結,總感覺在哪個地方看過,只是忘了而已。
沒有多想,將此物懷揣在身,此山還有地仙修士六位,陳九挨個以此將他們誘入陣中,讓李浩然種下禁制,因為山主腦袋上有責任,若長時間不在會引起麻煩,這開端一事,定要做到最好,萬一有人沒事找事,在外面說說風雨,被人察覺陳九消失,定會讓這計劃,出現一絲破綻。
最怕是自家人背後一刀,在這財狼虎豹的地兒,能夠相信的,也只有自己本人了。哪一方傾倒,旗下修士可能大舉而攻之!反將一軍,與虎謀皮的下場結果,有著太多深刻的教訓。
“我先前的,見著一個老人家,怕是有著地仙修士,怎麼不見他的蹤影,或是說,你旗下修士,根本就沒有他?”
少年問道,那位老瞎子一身氣息不弱,也沒擺什麼架子,只是身上所沾染的怨念有些多,依舊錶面著他,是那濫殺無辜之輩。
“老人家?不曾有過映像,連帶著八山裡,沒有一個年老的地仙,該是大人多慮了。”
李浩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此事沒有追根究底,因為沒那個必要,任他功夫千萬,我一劍迎之。於是換了個話題再問。
“陳九你說,這另外八山裡,還有沒有比你更弱的存在?”
中年修士摸摸腦袋,有些尷尬,他名字就叫陳九,不是什麼外號,因實力排行的,想來是最差一個也是情有可原,主要是那李浩然一拳給他嚇退,怕是對他失去了信心一說。
“小的不說厲害,但是於此還是能排前三甲,只是大人一手遮天,太過蠻橫了些,這才顯得小奴無用。”
聽著這些吹捧,李浩然可沒有高興,留下一句話,讓陳九思緒了很久。
“末法時代的盛世,比起那上古年間來說,依舊差了不少。這次劫難未曾走遠,就在一旁窺視,該是最難渡過的一次。”
陳九不知其意,看著少年遠走的身影,發現是如此孤寂,趕緊跟了上去,以免李浩然想歪,給他心魂一記重錘。
伏傾天早已在左山腳下等候著,手中拿捏著一個修士,渾身浴血,只剩一口氣,手中斷刀四分五裂,心如死灰。
“這傢伙打死也不說出主人名號訊息,沒想到這魔島裡,還有如此忠犬,也是難的,想來李兄手段高明,可以解決。”
伏傾天這樣說道,那人瞥了眼李浩然,再見其身後陳九,瞬間如看到最後希望,用著嘶啞的聲音道:“陳大哥救我!”
陳九趕緊上前,這人臉色盡是血跡汙痕,面目全非,一下子沒認出來,看了一會兒過後,大笑道:“嘿嘿,這位就是此地朱無地仙親信,好像叫那朱建強什麼!大人出手,果真雷厲風行,小奴佩服!”
“小奴”?聽著這陳九話語,以及那獻媚的嘴臉,哪能不知這傢伙已經倒戈,開始從他們身後下刀!流著最後一口氣,正欲自絕心脈,忽然被一手打斷,再見那李浩然扶持著他的血手,笑道:“別急著死,在等會兒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