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雄身旁,那道如長虹貫日的劍氣依在,少年只是動了動口舌,便是使得這位“天驕”心生退意。話說的沒錯,這人很強,只是也要分人與物來細細探究。
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烈雄稍稍移動一個身位,給這陽光大道,讓了出來。對於死局,或是必死之局來說,這不妨是個明智的選擇,這樣做不錯,卻是錯在自己,手中的斤兩不足矣支撐他如此“瀟灑”,該是收斂一些,別說靠著老爹什麼,這是鬼府界,看這真有寶,也被追殺的跟個喪家之犬一般,看別人鳥不鳥你吧?
搬出家世,以此為由,來震懾宵小。這是個不錯的辦法,但人嘛…心中總是萬變的,譬如鬼府界,都是那窮途末路的修士,人家最後的時光裡,做點超出“意外”的事,也可以理解,故而行走在外,多的靠著自己,別想著他人來。
少年經過烈雄身旁,至此揚長而去,真有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也跟著溜了。留下這年輕人,在原地有些失魂,清醒過後,又變得惱怒起來。
對於死亡而言,人都是充滿著畏懼,他烈雄還是太看輕了世間。心中憋著一股氣,看著腳下白茫茫的白骨萬川,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給這白骨盡數焚燒殆盡,本就是淒涼的荒土上,在經過這一戰後,變得更加面目全非。
隨著愈發近了,顯而易見的在空氣之中,那些所揮之不去的怨念以及仇恨之意多了起來,將此地化作一潭死水般,叫人心生涼意。
翻過山嶽後,大概有個百萬里路程,山下的風景,界是一片幽暗的湖泊,連著著另外一頭,似那黃昏落幕的盡頭,毫無源頭可以述說而起。
而在暗光照耀下,湖泊很遠很遠處,有一抹赤紅色光暈,散發著驚人的氣勢及氣息,好似此地荒涼,一切源頭來自於它般,便是有個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該是老魔修死後,所成的道果。
雖是一枚小道果,但是效果絕對不差,若是李浩然拿走了,自個進行煉化,那絕對是一飛沖天。故而這一次來的人,確實有些拉誇了,盡是些人仙地仙,那佼佼者只有一二,除了那森林白骨,以及那洞穴隧道,剩下的,只有這一望無際的冷水。
這一次這兒所謂的寶貝,怕都是展現在那道果上了。
幾人沒有急著去,少年站在高峰上,看著這冷水無際,眼中所見的色彩,全是那深邃黑暗,海面上漂浮著的,是亡者的聲音,更有他的怨恨,他的一切,被斬殺於此地,妄想著以身坐化,反哺此方世界,真是可笑,殺人魔能有個什麼好心思。
人自打出生來就不同,萬物如此,所謂夏蟲不可語冰,給這殺人魔教導是非,實在可笑,說再多都是廢話,不如不說。
之可惜那斬殺此魔的仙人,手下留了一情,沒有將他魂飛魄散,而是希望他在這地兒好好想想,隨後入輪迴中,殊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抹殘魂依舊存在,就在這天地間,就在少年眼前,這無邊的寒潭就是他的魂魄所化,他的怨念因此愈發多了,一日復一日終想著有一天,能夠親手斬殺仇人,在禍亂於世間。
雖說殘魂還在,但是依舊到了油燈枯盡的地步,只需放任不久,大概個數千年就會消散了,那才會是真正的走了,去往那輪迴中。
“這地方,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伏傾天這樣說道,這位年輕劍修的鼻子,嗅覺可是很靈敏的。雖說沒有如李浩然般,一眼望穿,但是大概還是看得出,眼前這無邊無際的冷水,有些怪異。
三人未動,少年在思索著辦法,從這海面上越過,去往那中心點,故而是個辦法,但是卻說這一路上,該是那魔修殘魂作祟,定是崎嶇波折,不大好。
而後李浩然瞥了眼真有寶,後者打了個激靈,那少年眼神如惡狼見到小白兔一般,邪乎得很,嚇了真有寶一跳,後者笑道說:“不會讓我來試探一番吧?”
李浩然一掌而來,拍打在了真有寶心胸之上,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如流星墜落一般,從山崖上跌落,此後再也沒有聽到聲音了,做完這事兒後,身後那緋紅色光芒近了,烈雄追來了,看著本該是三人行的隊伍,卻少了一人,脫口而出問道:“真有寶去哪了?”
少年指了指腳下,那不見海底的水面,示意真有寶就在那兒了。
“當真是不怕死?雖說我火界也不過中位界,但敢陷害仙尊之子,當真人家沒有脾氣?小輩廝殺,長輩的就真正管都不管了?在暗中,你會受到他們真正的手段,那滋味,你想象不到!”
少年搖了搖頭,開始反駁,指著那真有寶跌落之地兒,換換道:“我可沒有陷害真有寶道友,看他有些心急火燎的,故而讓他去下面遊游泳,好讓他清靜清靜。也是這一片冷水海面,若是大搖大擺從者上方過去,情況不是很妙,得先匯聚起來,一口氣做完才好…”
後面的話,連伏傾天都不知其中的詳情,少年該是發現了此地不對勁,卻又將黑手推向真有寶,讓他跌落深淵,到底是個怎樣的想法,他一時半會還不知,只聽見一旁的懸崖下,有著“嘿咻嘿咻”的聲音,年輕劍修走過去一看,正是真有寶,身上披著一堆海草,慢慢的爬了上來,衣服溼透了,魂身打顫,大吼一聲道:“李大哥,你這是要害死人啊!”
伏傾天站在一旁不說話了,烈雄看著這同位火界仙尊之子的他,覺得好丟人,卻沒想太多,只道是:“你們有辦法去到那彼岸盡頭,找到那道果不成?”
李浩然坐在真有寶身邊,看著真有寶緩緩道:“過去幹嘛?等他過來就是了。你說是吧,真有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