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周圍陶瓷木盆,各種各樣的東西皆是碎成一地。
然而,在氣勢碾壓之中,一切皆是化成了道道齏粉。
這是一個下馬威,到底警告於誰,場中幾人心中瞭然。
“哈哈……不愧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恩府戰神。老爺子,好生強大。”
夜笙歌大笑一聲,一個簡單的鯉魚打挺,他便是站起了身,繼而目光與恩鎮鴻對視,雙手插於褲兜之中,完全行雲流水,絲毫不受其影響。
一般人若是在聖境強者散發餘威之下,修為較高的或許還能夠行動,但自身也會受到極大的限制,而修為較弱的修者,就只會變得動彈不得。
聖境,作為這片天地間最強大的修者,宛若神明,氣勢強大,一切理應如此。
不愧是上了年紀的老江湖,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莫過於此。
夜笙歌想了想,不禁搖頭一笑。
倘若先前他不出言將恩鎮鴻勸下,那麼劍門一行,以他身懷聖境之力,一切絕境皆是彈指可破。
然而這就會打亂了墨亦本來的道路,如此一來,法則不留情,天下勢必大亂。
而恩府自然也會在戰火紛飛之中消失殆盡。
“身懷神秘算術的你,老夫細想,你應該老早就知道了吧?”
恩鎮鴻半眯著眼睛,看向了夜笙歌,一陣莫名而道。
因為某種特殊原因,他可以完全隱藏掉自身的修為境界,這其中甚至還能夠隨意切換等級高低。
但是,他自從結識了夜笙歌之後,同時知曉了後者身懷奇門遁甲之術時,他就已經明白自己的真實修為或許誰都可以瞞住,但在那種神奇的術式面前,這點伎倆絕對隱瞞不了。
對此,夜笙歌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此刻,恩浩然才堪堪知曉,原來自己家中一直以來都居住了一位神明。
而這位神明,竟然還是他的老爹。
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雜陳,臉上更是一陣哭笑不得。
沒成想自家老爺子竟然會強大到這種地步,而自己身為他的兒子,居然也一直都被他瞞在鼓裡。
一旁的皇甫剎娜倒是沒什麼感覺,她從嫁進門開始到現在,心中就有一種直覺告訴她,自家老爺子為人很不簡單。
“既然如此,不知這個解釋,老爺子你可願聽?”
片刻,夜笙歌想了一下,旋即緩緩道來:“我說過了,恩檸這丫頭心中一直以來都有個夙願,那就是跟墨亦結成連枝。所謂姻緣一線牽,就註定了他們兩個是天生的一對鴛鴦。但卻是一對苦命鴛鴦,厄寒絕體,得者活不過二十歲就會凋零。
恩檸她深知自己未來的命運會是如何,但她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那傢伙。此去一別,也只為一個情字。她曾數次跟我說過,不想自己一生留下種種遺憾。如今短短兩年,與其等死,她更想去活出不一樣的自己。以往所遺失的一切美好,她也想要去通通尋回來。試問,我們真的可以阻止她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和幸福嗎?我是做不到,但你們……難道就真的忍心看她留下遺憾而離去嗎?”
話落,他的聲音之中還帶有一絲顫抖和一絲哽咽。
如果沒有解救的辦法,那麼厄寒絕體不是絕症,卻也成了無藥可救的絕症。
而恩檸,為今也只有短短兩年可活了!
兩年後,他就要眼睜睜看著親如妹妹的女孩從自己身邊逝去,心又怎能不痛?
哪怕實力通天又如何,他救不了恩檸,這一身功力又有何用?
此話一出,三人皆是一陣沉默。
恩鎮鴻嘆息連連,神色一片落寞,心中更是難以自拔。
深感天命不公!
而皇甫剎娜更是泣不成聲,兩年後,她就有可能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一時間,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恩浩然雙眼通紅一片,兩拳緊握,指與指間捏的發白也不自知。
不久,他踏步,往門外走去,與夜笙歌擦肩而過時,只留下一句:
“夜笙歌我告訴你,我希望我的檸兒他日能平安歸來就好,但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就算打不過你也會跟你拼命到底。”
話一落,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