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再次拱手,一臉正色的介紹起來:“啟稟大人,這金言國曾坐落於大陸的西方,相傳他們的得道者多走祭祀祈神之術,金言國最早信奉的便是赫里奧波里斯(Heliopolis,這種鬼神被稱作百生不死,最強的威能便是指示白天、黑夜。金言國的歷代國王在登基時都會舉行古老又龐大的萬民祭祀,以求這位鬼神的庇護,沾染些許不死威能,差不多……歷任都有四五百歲的悠長壽命。”
黑色長劍仍舊懸浮在海風不動彈。
眾人聽,身著白灰衣的糜仰頭捋須,吸入風中的縷縷金氣,以傳說級寶藥的威能保持神智,不斷檢索大體灰暗的古老記憶:“分屍千百年不消,屍中死之力不滅,這柄劍除去用金言國的君王的屍塊鍛造,別無第二種可能了。”
“啊……”狐幾人恍然頷首,開始繞著這黑劍踱步,眼中時不時有精光,又各自交匯一下眼神,輪到大頭大耳的虎,撓著後頸道:“那這劍與鬼物已徹底結合,如果讓艾斯連線這道媒介,會不會牽扯出其餘的屍塊?以及金言國背後的鬼神?”
“死人國度間的聯絡常有,如果這屍塊真的是金言國的王,那艾斯面對的反噬只會更猛烈。”狐捏住拳頭錘錘,看眼無法說話的艾斯,到底嘆息起來。
“要是在此地將其煉化呢?”糜往前靠近一些,稍稍聞聞,點著頭沉吟道,“劍裡的鬼物雖然兇雖然猛,可面對祖大人等,仍舊是螳臂當車。”
“那動靜太大了,上次那神龕就是藤和維奇的禁忌壓住了風聲。”
“這一次這麼多人看著我們,出一丁點岔子,我們真就只能帶著艾斯逃走了。”
鬼物們開始相互湊近出許多聲音。
“不會一次玩這麼大吧?”
祖悠閒擺動小腳丫,抬起水靈靈的大眼,偏頭往上一瞧,稍微估計一下,利索搖頭說,“不可能的,我現在出手,就算是藤的媒介也避不開那幾個老不死的探測,到時暴露了,那我們只能帶著艾斯逃走咯。”
“若是直接用劍呢?”糜向狐問。
狐沉吟,片刻後慢慢頷首:“效果倒是有效果,但艾斯修煉的《希羅的劍》的威能太過強大,不用這柄卡提納來掩飾,我們的下場和祖之前說的沒什麼區別。畢竟是傳奇級的武技,其產生的風波遠不是《重灌戰士》能夠比擬的。”
“而且這劍已經被克西路大師重新熔鑄並加厚了禁忌威能,一次性將這柄劍內的鬼物降服,讓眾人將目光放在寶器本身,忽略艾斯的實力,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到時也不用每使用三四次就加固媒介,不然不消說錢,就這柄劍本身,也會被學院收繳,甚至被艾斯的導師一拳砸爛。”
“又要花錢啊?”
祖和少年聞聲抬眼。尤為祖的反應最劇烈——小臉一黑,小手一插,滿是不耐的呵斥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們趕快想個好法子,不管怎樣今天都要把這劍給徹底熔了,實在不行,我就只能用我的手段了!”
一道旋渦浮現在稚童的掌心,絲絲威嚴瀰漫,像是太古的王,要睜開沉睡的眼。
“祖大人,請您三思!三思啊!”糜誠惶誠恐的跪拜。
何羅用手絹點了點臉上的傷口,嘻嘻笑,配上腮紅白臉,確是有幾分陰森:“我倒有個好法子,劍身上的禁忌是好禁忌,媒介也是好媒介,我們何不如模仿艾斯進入重伍世界的方法,讓艾斯的魂體進入這鬼物世界,找到它本身,我們再開通媒介將其引出來,然後……”何羅咯咯一笑,眼神歹毒,又殘忍。
“嗯……”
其餘三個鬼物都不做聲了。
浪潮沖刷沙灘,幾捧風吹動眾人衣角,月色依舊,而手撐下巴聽建議的稚童,終是打了個響指。
“一把破劍還要花這麼多精力,做這麼多麻煩事,不過錢倒是花的少……”稚童的大眼睛轉起來,“嗯……那就按照這個方法來吧,不然用兩次這劍就破損,用兩次這劍就破損,修都不知道要修多少錢哇。”
“幹活!”
祖倏地站立在簡艾斯肩頭上,兩手往上一撐,紫藤再次從旋渦中浮現,很快纏繞住少年和稚童,而狐與何羅等鬼物則呼悠悠抖身體化為一灘黑水,滲入銀沙,按照來時的路向巨大破船游去。
“簡大人。”糜最後的提點聲在耳邊,充滿輕嘆,以及對往事的緬懷,“原諒老朽有太多人事都記不清楚了,不過金言國曆來的王都會被珍貴木材製作而成的華美棺材裝起來,那棺材上面裝飾滿了美麗的寶石和黃金。我不確定你進入的鬼物世界是什麼模樣。不過這樣的陵墓和風水少有,你要是到它的世界裡找不到方向,可以以此為線索,從制棺,或者寶藏大師下手。”
“總之切記,金言國最盛行祭祀和祈神,在那裡最好白天出發,晚間找到安全地方躲避起來,伺機而動,祖大人一定會去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