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滿沒被嗆個半死,捶胸咳嗽的,端起熱辣辣的酒一喝;真就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朗燁立即上前伸手幫忙;猛地幫他拍兩下,讓這人徹底鬆了口氣來。
簡艾斯只能無奈搖頭,端起小酒杯,又呷了一口。
“力起猛了啊。”看到這位小夥伴沒事,朗燁立即舉起手,向旁邊的管家大喊道,“來人啊!給我曹兄再殺一隻雞!”
“等,等一下!”曹滿抬起頭,擦掉嘴邊的口水,看向簡艾斯,笑開了嘴,“我想到了!姓李!這個李可是……”
“誒唷!”一旁的朗燁竟跟著贊同拍手,望著這個大結巴,眼神滿是驚奇,“你怎麼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這真神吶。”
“你先講!”
雙方異口同聲。
“別了,還是麻溜點吧,只是個名字罷了。”簡艾斯捏捏眉心,一斤多的桂花酒入肚,屬實讓他有種飄乎乎的感覺,“既然姓有了……”
他望了望窗外的夜,一雙桃花眸被酒氣染得有些溼,語調亦是懶散的緊:“那名就叫‘子夜’吧,夜半子時,正好是現在的時辰。”
他又慢慢伸個懶腰,忽而翹起嘴角,想起德拉季奇教過他的中庭的詩,於是唸了出來:“‘涼生子夜後,月照禁垣深’,明月配上咱們這大晚上不準出門的學院,倒也有點了詩句裡的味道。”
話落,懵逼二人組面面相覷,僅剩沉默站在一旁的管家稍稍抬眼,記住了這個人兒。
“啊啊,真,真是妙啊!”曹滿率先反應過來,推開旁邊的朗燁,重回桌;嚼著花生米,講著流利話,“好詩啊好詩啊,李子夜?這這這,這更好了!真是濫竽充數的好名字!”
“噗!”正在喝酒的“李子夜”猛一痙攣,那酒水如箭一般射在了一名僕從的身上。
“你特麼會不會用中庭成語啊!”剛坐定,朗燁又找到了好機會,“濫竽充數是不好的意思,‘李子夜’這麼凡桃俗李的名字,怎麼在你嘴裡就那麼難聽呢!”
“咳!咳咳!!”剛順好的氣的李子夜再次一陣猛咳,錘錘胸,差點沒被這酒把眼睛辣痛。
“你,你們……”他顫巍巍的轉過頭。
這兩人當即搬著椅子靠前一步,學著中庭人的作態,面色肅容的摸著下巴,開始進一步的較量。
朗燁看著曹滿這張黑臉,搖頭晃腦的,滿嘴酒味的說道:“既然名字也起好了,咱們就把之前的比拼繼續吧!”
“誰,誰怕誰啊!”曹滿正襟危坐,歪頭回憶片刻,目光炯炯的盯著二人,面上也有了微醺的潮紅,“今天,我曹滿,與李子夜,與朗燁,蛇鼠一窩!又相互視如寇仇!更是狼狽為奸!!!”
聲落,剛上桌的菜盤“咣噹”一響,原是準備上菜的管家腳沒站穩;旋即出聲不停抱歉。
朗燁對此幕毫不在意,只看著意氣風發的曹滿,鼓足了勁地鼓掌:“說得好啊!我們就是狼狽為奸三兄弟!!!”
“再等一下!”身旁人反射性的被酒猛嗆,曹滿滿臉紅光的站起來招手,繼續賣弄學識道,“我們除了是蛇鼠一窩之外!還是整個學院無關緊要的人才!是眾人棄如敝屣的武道新星!”
“好啊!”朗燁聽得入了迷,巴掌鼓到通紅。
至於那坐在一旁無聲的人,已是扶著額,好似酒精上頭了。
“我問你件事。”他看向同樣嘴角抽搐的管家,避開桌上二位的大嗓門,深呼吸一次,儘量將語調讓平和的問,“教他們的語言老師是同一個嗎?”
“是這樣的。”管家躬身頷首,右耳邊又聽見許多不堪入目的詞彙,便也深吸口氣,語氣微沉的說道,“我會留意這個問題。”
“啊。”簡艾斯夾起一塊有些冷了的雞肉;斯文嚼著,端起酒,讓這二位稍稍緩緩。
“簡,李先生。”管家忽而在背後發聲。
李子夜回過頭,嚥下嘴裡的食物。
“您的語言老師,是哪一位呢?”管家淡淡笑了起來。
“德拉季奇。”李子夜隨意答著,手指轉動酒杯,忽而有些意動的向管家問道,“你覺得我字號,用‘暮山’這兩字如何?”
“暮山?”管家沉吟片刻,上前拿起酒壺,為這位波斯少年倒上一杯來,“子夜暮山,確實是十分般配的。”
“只是李先生你才剛剛成年,老僕認為……名字更有朝氣些,可能心境也會有些不同了呢。”
酒杯滿,李子夜的眸子亦掀起。
四目相對,一時竟感覺不到周圍的吵鬧了。
“只是隨便起起罷了。”李子夜回過頭,端起酒,默不作聲的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