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的溫度越來越低,莊園前院的土壤已經被翻新。
負責種植的園丁早已入睡,剩下負責後廚的拉鐵摩爾三人與整個理療團隊還在堅守。
真是困極了。
留著八字鬍的主廚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小撮,轉眸看了眼已經靠在牆邊睡著的得裡克兩人;長出口氣來。
“來這的幾天啊,真是一點都不太平。”
想起今下午傳到莊園的噩耗,他無奈的搖頭嘆息,揉揉臉,依靠大廳的吊燈強光碟機散睏意,喃喃自語道,“希望主人不會被打擊到吧。”
腳下瓷磚地毯上的花紋開始令人眼花繚亂,外面莊園大門終於有了動響,拉特摩爾聞聲拍醒兩個幫手;轉身進廚房準備餐點,而理療團隊的人也都調整好站姿,迎接這座莊園的主宰。
由兩匹馬兒拉著的簡樸車廂停在大屋正門;開啟車廂,艾斯就這般光著膀子走了下來。
踏入大門這一步,所有僕人都將目光聚焦於他;眼神略微複雜。
燈光灑落,艾斯於注目中平穩行走;身後影子長如黑線,圓寸下的眼眉精神十足:眉骨附近有數道破開的血口和淤血,與陰柔的桃花眼結合,竟有種痞帥痞帥的氣味,宛如常年打鬥的壞孩子,桀驁不馴。
小女僕看著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一雙手忍不住合起在胸前。
薄涼的夜風攀附上條線硬朗的肌肉,其上雖有烏紫血痕,但更顯男人霸氣。
“主人也沒想象中的那麼脆弱額。”
跟在後面的黑人大媽仔細看著簡·艾斯的身材,藉助頂燈的光看清了其的面容——只有些許腫脹,沒什麼大事。
“她們怎麼還沒有休息?”
來到大廳,艾斯看眼高矮不一的女僕,側頭對莫瑞斯發問。
莫瑞斯咳嗽一聲,用餘光掃過主人的身軀,只得擠出酒窩地回應:“是我讓她們在這裡等的,我擔心您……”
艾斯聞言瞥了眼管家,眼珠一轉,整張臉似烏雲般陰沉下來。
面對這忽如其來的氣壓,莫瑞斯保持彎腰的弧度,兩手貼在褲邊,用一名僕人該有的姿勢迎接主人的怒火。
周圍僕人也都不敢動,那名年紀最小的可愛女僕更是把手扣在一起,低垂著頭,好似害怕某些無端責罵。
縈繞在屋內的風都好似消失了,作為整個莊園的主宰,艾斯一一掃過這些人的面容;踱出一步,無聲看著向自己鞠躬的莫瑞斯。
“為什麼沒有辦宴會。”
他終於打破令人壓抑的沉默,可輕吐出來的話音卻令所有人都表情驚愕。
“主,主人?”莫瑞斯在主人的審視下歪起頭,失去了言語。
“我不是告訴過你今晚要犒賞這些僕人嗎。”艾斯皺著眉向巴里德打了個響指,在對方的服侍下把嶄新外套披上,接著對廚房那邊喊道,“拉特摩爾!”
“請問有什麼吩咐。”
拉鐵摩爾聽聲快步走到大廳,一見艾斯這張陰沉至極的傷臉,暗自嘆氣。
罵吧,多罵一會就……
“為什麼沒有準備晚宴?”
艾斯的聲音打斷他的臆想;拉鐵摩爾抬起頭,有些搞不清狀況的張開嘴,而後看了眼莫瑞斯。
“是你的主意?”艾斯側過頭,將管家的背脊裝入眼裡。
其餘的僕人都隨艾斯的目光一同望去,莫瑞斯擦拭掉手心的漢,抬頭抿起嘴,語調清晰的回:“我,我只是擔心你。”
屋內人的視線又回到艾斯臉上,只見他一直保持這幅陰沉怒,直直看著莫瑞斯的臉。
僕人們也都望著他,場景忽而變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