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樣對待一名剛入學的孩子是否妥帖。”
學院樓,剛給帝國班講解完知識的地中海導師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地收下樓下的吵鬧。
“這是院長的安排。”一旁的黑人導師聳聳肩,撇起嘴,聲音不大不小,“我認為他根本不適合這個地方,沒有氣血,根本不會有任何出路。”
“可他們還只是十六七歲的孩子,是最容易犯錯的年紀。”
地中海導師對此不可否置;挺胸將肺裡的空氣擠出來,轉過身不再觀看。
“你是在害怕這個孩子會出問題?”
“可以這樣理解。”
“那很有趣。”這名光頭黑人笑著摩挲下巴,用目光追上慢慢行走的艾斯;一看懷錶,不緊不慢的拿起了筆記本。
“請盡到老師的責任。”地中海導師聽到動響後出聲,臉上的皺紋耷拉著,好似一張樹皮。
黑人導師聞言挑眉,用指頭壓著嘴,十分肯定的回道:“我認為你應該先去感化喬蒂。”
說完,他在晨光下招手,身影消失不見,餘下歷史導師的不滿嘟囔迴盪在室內,隨風出窗,
“真是一群野蠻人。”
……
武道館是紫藤花武院裡永遠都會熱鬧的場館,原因無它——這裡允許私鬥,不管是口角糾紛,家鄉習俗差異,生活矛盾,還是單純的不爽仇恨,在這裡,秩序允許這群血氣方剛的孩子們站上場館中央的擂臺區,用拳腳得勝,用實力打服另外一方。
“但這裡不允許使用內宗手段,不允許擊打要害部位,不允許服用巫藥。”
剛給艾斯登記完表格的絡腮鬍大叔抬起頭,用握緊表單的手敲了敲牆壁上刻著的巨大排行榜,“就是最單純的體術,沒有年齡、體重、身高等等之類囉嗦的規定,你敢打,對方敢接,較量就開始。”粗壯的手指點上瘦弱少年的胸,這個絡腮鬍子眼光深邃,“贏者得分,輸者扣,前五十開始有額外學分獎勵,當然,如果你的腰包更大還可以進行一番合法的賭鬥。”
“好好享受吧,簡·艾斯。”
燙紅的標記蓋上名冊,簡·艾斯低頭看著表格上的資訊,點點頭,一瘸一拐的往場館內走,走進這片人聲鼎沸的拳腳鐵籠,聆聽其內的鮮花喝彩。
“武!!!”
擂臺上的選手們瘋狂對攻,周邊看臺人頭攢動,是不同屆不同班級的少年們抱胸而立,目光如火的評論這些比試,他們笑罵著,怒號著,更有顏色不一的錢幣灑下,為自己中意的比試豪賭。身著黑衣的裁判則是不斷在側面巡視,眼睛盯著每個擂臺,若發現有違規舞弊者,會立刻將他們請出場館,至於那些醫療師和雜役更被有序安排在周圍;面無表情地守著這群好鬥的年輕人,時不時低頭書寫記載,完成某些導師吩咐下來的任務。
喝罵焦怒常有,但更多的是拳腳到肉的悶哼。於這番熱鬧裡,艾斯垂著頭一步一步走在擂臺區邊緣,一身黑衣因為之前的拉扯有些凌亂,褲腿更是佈滿灰塵,與周邊這些勤勞工作的雜役無二。
他慢慢越過這片最為熱鬧的區域,抬頭看了眼臺階邊的路牌,一瘸一拐的往場館第四層走。
時刻劇痛的足略微顫抖的接觸地面,身後的聲浪越來越小,少年低垂著頭,與這些熱鬧無關,也與身後的朝陽徹底隔絕。
有燭光開始亮起,他登上最為安靜的第四層,踩著殷紅松軟的地毯,敲開了導師的大門。
“進。”
視野之中,獨屬於懷德爾這名黑人導師的訓練場十分廣袤:學院上空的明媚陽光透過一扇扇落地窗戶射入這片鋪有軟墊的紅色地板,亞白色的橫樑上吊著一個個沙包,各式各樣的武器在那些休息用的長椅和牆邊擺放,還有一具具意義不明的人形木偶——高度不一,各自散落靠在牆邊上,就真如一個個垂頭假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