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打理好生意的米爾頓取下旁邊的灰色披巾,迎著護衛環繞走進刻有花龍圖案的石柱校門。
夜已深,米爾頓在風中裹上披巾,盤起來的金髮一絲不苟,一雙美眸線條柔和,卻蓋不住眸底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和清冷。
來到學院協會樓,她抬頭看著門邊的引路牌片刻,最終輕笑著推門,把護衛都留在樓外。
“你來了。”書房內的帷幕向上飄動,其內的聲音好似剛睡醒一般。
“久等了。”米爾頓微微點頭,彎腰一坐;雙手平疊的放在腿上。
接著,一內一外的二人都不出聲,整個室內變得詭異又沉默。
坐在沙發上的米爾頓大大方方的看著帷幕,就等著對方先開口。
“喝點茶罷。”帷幕內的人見此擺手,微風起,擺放在桌上的茶几隨即“活”了過來。
米爾頓聞言垂下握扇的手,漫不經心的回道:“茶倒是不必了,最近事情很忙,待不了多久。”
“整個學院內的鷹犬,也是你這般忙碌就好了。”對面的聲音還是這般空靈好聽,似有壓住對方的底蘊。
“這取決於你。”米爾頓開啟扇子;只露出極有神韻的眸子,“這座城市人來人往,但我怎麼也沒想到,你會有收留臭蟲的習慣。”
“哦,可我喜歡。”帷幕後的影子慢慢移動;在光裡換了一個坐姿,“這人我使喚的很舒心,要是是因為金錢讓你們這種商人徒增不滿,直接給我個數就行了。”
米爾頓輕輕一笑,睫毛遮光藏住眼底幽影。
四國大家每日落月出都有浮沉,對於巧舌人的視財如命,世上太多資源都只被些許人握住,再如何敲打,這些個天才、絕色、武痴總是如雨後春筍慷慨上路,似每座商會前來來往往的韭菜,割不盡,只能吃撐,最後惹得主子心有厭惡。
只是總有一兩條瞎眼的惡犬,趴著留下道道齒痕,刺紅了米爾頓的皓腕。
“要用多久?”米爾頓抬起頭,最後問一句。
“很久很久。”帷幕內的人輕釦桌面,飄出一紙批文,“你與他的契約又未作數,至於另一個小的,我也要保下,你聽見了嗎?”
“好。”米爾頓只是瞧了眼批文便起身,將門輕輕閉合。
門鎖契合,半跪的茶几起身往帷幕裡跑,接著便是沒有絲毫被影響的女聲繼續響起:“東岸那裡怎麼樣了。”
“他們猜的很對。”另一道蒼老的聲音憑空出現,似在感慨般地回,“那地方……確切有些古怪,而且巫師媒介的威力不低,普通人進去便死,厲害的則會觸發更深層次的禁忌,根本就走不到盡頭。”
帷幕內的茶杯聞聲一碰,發出極為好聽的清脆聲響。
“那艾斯呢?”女聲變得有些緩慢。
“他進去了,但不知能不能應付那群猿怪。”
“你沒幫他?”
“我只在外面沒動。”這聲音又在嘆息,更似猶豫,“那山谷裡面……好像還藏著更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