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很麻煩?”艾斯摸摸鼻子,緊繃的身子緩下來許多。
“你可以找別人。”老車伕戳穿艾斯藏起來的不信任,敲敲菸斗。
“我這樣還不夠嗎?”艾斯皺起眉,攤開手繼續說,“我才十六歲,你知道十六歲……”
“所以呢?”老車伕揮手打斷這份驕傲,“你能夠直面查理家族了嗎?”到此老頭揉揉眼眶,語氣有些疲憊,“以後注意調整作息,每天的日記別忘了。”
老頭說完轉身,留下艾斯留在原地注視他的背影。
天色愈發陰沉,艾斯扯下許些掛著的五味子加入茶杯裡;開啟後門孤獨坐在臺階之上。
逃不了了麼?
少年安靜捧著茶杯看天,如貓兒般的眼眸裡找不到一絲狂喜。
曾經幻想過的天賦,溫暖,錢財,所有的所有好似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實現,可牢網卻愈發束緊,讓人更加心驚。
艾斯沉默去想,發覺找不到源頭,也聽不清大腦中徘徊的聲音。
他低頭看茶杯中漂浮的紅色果核,一片雪花蓋在頭上,融化成水不見蹤影。
在這番如鏡般的漣漪中,他又見著了某個少女的俏臉,竟露出一絲輕不可覺的笑。
“把這個吃了。”
一隻老手遞來個紫丸,艾斯抬頭一看,直接把這味道巨苦的丸子吃了進去。
老車伕彎腰坐在他身邊,抽口菸斗,直接明瞭的講:“我後天要出去一趟。”
“有危險嗎?”艾斯面無表情的嚥下紫丸,把茶杯放在邊上。
“你幫不上。”老車伕擺擺手,聲音很淡,“再厲害的人也只是人,比得上大炮和火器麼。”
艾斯聽得微微一笑,摸摸短髮;問:“之前那個覺醒者,他為什麼可以?”
“那更不是你該問的了。”老車伕用鼻腔濾煙,直視著艾斯說,“在我家鄉,有一種鷂子能發出很好聽的尖叫,但它最煩人的,就是會不斷去學別的叫聲。最終不但一點沒學會,連自己的聲音也忘了。”
“你家鄉可真多故事。”艾斯笑的搓搓大腿,忽而出聲問,“之前來營中的那個人,是他砍了你的手吧?”
“是。”老車伕抬抬眼皮,僅存的右手握了起來。
艾斯平靜注視老頭的模樣,轉過身,一本正經的繼續發問:“你為什麼這麼幫我?”
“你值得。”老車伕彈彈菸灰,把菸斗收了起來,“你有不同於你心性的天賦,我不想浪費。也可能是我老了,不想一身本事就這般傳不下去。”
艾斯眼眸輕閃,止住了還要問的想法。
“你太聰明瞭。”老車伕看住少年的眼,語中有輕微的嘆息,“也是這種聰明,讓我很猶豫。”
“我又不會害你。”艾斯無聊的側過頭,有一沒一的繼續說,“杜瓦那一家怎麼辦,這是你讓我埋下的。”
“不用太擔心,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
“哦。”艾斯呆呆點頭,撐住臉的手指輕點臉頰。
老車伕見此眉頭一皺,忍住慍怒說道:“你究竟是如何養成這個性子的?”
“殺人殺的唄。”艾斯歪頭對師傅一笑,看起來是如此的溫暖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