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推門出來,臉上已經恢復如初,道:“你的身份重要,而且會為人發現,還是我去吧。”
就這樣,數日後。
衛莊目送紫女離開。
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浮現了一絲絲不妙的浮躁不安感覺。
卻說不好這種不安從哪裡來。
…………
半個月後。
夜深,月涼如水。
韓非新賜的府上,他在案牘上微微抬起頭來,微笑道:
“怎麼是你來了,我以為,應該是衛莊兄會來呢?”
順著韓非的視線看去。
氣質溫柔大方的紫女,便從門外款款走了進來,來到了韓非的身邊,道:“他是要來,但是被我勸住了,因為我知道,他就算來了,你也不會跟隨他回去,對不對?”
韓非望著桌子上的竹簡,那是他沒有書寫完的一篇《揚權》,平靜說道:“雖然和紫女姑娘、衛莊兄,還有張良賢弟在韓國相識不過短短數月,沒想到,你們竟成了最瞭解我的人。”
紫女上前為韓非研墨,道:“你也同樣是我們幾個人心中最重要的人。”
韓非從旁邊拿起衣服披上,繼續書寫,邊寫邊道:“一邊是我的家國,一邊是我的理想,我全都想要,但卻深知這辦不到。”
紫女眼睛已經泛紅,低下頭研墨,說道:“我知道,所以只是來陪著你。”
韓非眼神深邃的看著她,為她擦去了眼角下的淚水:“相識這麼久,第一次看見你流淚。”
紫女依偎在了韓非的懷裡。
無人可見處。
埋在衣下的眼眸,全都是痛苦。
…………
“紫女已經為韓非種下了六魂恐咒,他活不過今年歲末。”
咸陽城外,有一位身披華貴紫色服飾的中年男人,負手看著那咸陽城內的那座庭院,似能夠看到那依偎在一起的一對男女。
不遠處。
黃石公的眼皮被眉毛遮住,道:
“韓非的能力可以為嬴政所用,但只能被用於他一統六國,用於嬴政的身上,那法、術、勢的學說,的確無比適合嬴政,此法適合一個強權的王,但若是嬴政死後,他的後人,是否也能夠維持與他一樣的強權,則有可能是秦滅亡的根源。”
“所以,韓非的著作和學說,只能到此為止。”
身著華貴紫衣,陰陽家號為‘湘君’,名為舜的中年男子,聞言,望著韓非府邸的方向,略有深意的道:“前輩是說,韓非有可能創造出可令在一個強權的王死後,國家仍可以繼續存在運轉的‘法制’?”
“一個年僅二十多歲,就集法家之術於大成的年輕人。”
黃石公閉上眼睛說道:
“就目前來看,他有這個能力。”
湘君撥出一口氣:“驚才絕豔,可惜了,若是生在一個天意需要綿延數百年的朝代,他,或許可為百代帝王之師,如今,只能讓他夭折了。”
很快。
一年過去了,這一年,春天來的很早。
然而。
卻是令兩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是。
明明已經中了六魂恐咒已經有了一年的韓非,卻居然還沒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