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孩穿的如此落魄,可倒是挺像個讀書人,魏無思擅自給男孩起了個窮書生的綽號。
落魄男孩並未回答魏無思的疑問,只是向後走去,對著閣樓輕聲道:“可否借我一劍。”
閣樓寂靜無語,沒有任何回應。魏無思在一旁也是茫然,對著一間閣樓說話,難道它真的可以吐出劍來嗎?
男孩搖了搖頭,“看來是沒辦法給你表演了,小無思。”
閣樓上忽的傳來洪亮的聲音,“鄧叔,借他一劍!”
男孩眼神明亮,不可置信。
閣樓上,三尺青鋒破窗而出,筆直的插在男孩面前。
男孩抽出長劍,手指撫摸劍身。劍身微顫,好似很介意別人撫摸他。
男孩笑了,笑容燦爛,猶如冬日裡初升的太陽 溫暖動人。
手中握劍,捲起千堆白雪。大雪起舞,男孩手持長劍隨風而動,大雪也隨著舞動。長劍抖動,雪花好似早就排練好一般,形成一棵雪樹,雪樹之下還有大雪形成的螞蟻。
一人一劍千層雪,怎笑蜉蝣不自量!
男孩持劍站立,雪樹曇花一現,悄然崩塌。雪白的雪花中,一道劍光沖天而起,遙指天幕。天空中也隱約傳來陣陣雷鳴,好似認可了男孩這一劍。
一劍指天,整個天地瞬間亮光四射。太陽露頭,雲層向兩邊散去,猶如士兵叩首,等待君王降臨。
男孩揮袖一震,四周雪花再次飛舞向四邊掠去。正中心處只剩下男孩一人,受陽光沐浴。雖滿身鮮血,但男孩笑意不減,對天朗聲笑道。
“俞青嵐十五年來曾苦讀詩書,三教九流,諸子百家都有涉略,也曾日日行善,自問無愧於任何人。有一劍無愧天地,敢問天上仙人可否有愧於天下眾生!”
天空再次雷鳴奏響,短暫之後再次恢復平靜。
男孩肆意狂笑。
蜉蝣撼樹怎可不自量!
昏死之前,男孩對著魏無思笑了笑。可他滿臉鮮血看起來很是恐怖。
“小無思,書生就行,不會一直窮的!”
那一日,落魄男孩雪中舞劍,以雪做樹,問蚍蜉撼樹可否自量。又以一劍,無愧天地,反問仙人可否有愧!
短短兩劍,卻深刻的印在魏無思心中,揮之不去。
那一日,男孩名為俞青嵐,是魏遠踏天下時遇到落魄男孩,飽讀詩書,融匯諸子百家學問。
男孩一劍問仙人,那一年男孩十五歲。
飽讀詩書十五年,終究一劍入十境!
……
窮書生俞青嵐一把推開魏無思,道:“好了,有什麼事等會再說吧,我得先去看看拿著清心的那小子。”
俞青嵐踱步走向席季禮。只見他躺在地上,整個右手如屍體般冰冷,雪白無比。看來是強行使用清心導致的。左臂更是慘不忍睹,一整個手臂全都通體發白,血脈運轉不通暢。現在席季禮整個臉龐都都紫了。再加上未曾見過任何血腥場面,精神上也受到了很大的創傷,昏死過去,不及時治療的話,還不一定醒的過來。
拿起地上散落的布條,俞青嵐手中傳來一股灼熱感。“咦,這是龍陽布?”
傳說吳越劍冢中有一個數十丈高大的巨爐,溫度高達千度,用來鍛造一些極難融化塑型的金屬材料。熔爐廢物排洩處,吳越劍冢為了減少那些刺鼻的味道,種植了一些樹木。由於熔爐溫度太高,樹木好像發生了變異,整體通紅如火,樹木表皮溫度也灼熱燙手。被世人稱為龍陽樹。
這龍陽布,就是汲取龍陽樹的樹脂製作而成的布料。摸起來才會有很燙手的感覺。但並沒有多大用處,不過用來抵禦清心劍的寒氣倒是非常合適。
不過現在也許有點別的用處。
俞青嵐拿起龍陽布一分為二,一部分包住席季禮的右掌,又是包住了席季禮的整個左臂。
放下身後竹箱,老許很是熟練的拿起俞青嵐丟在地上的竹箱。俞青嵐背起席季禮,拿著清心,對著魏無思道:“小無思,先走再說。”
四人前腳踏出屋子,門口就有三千將士矗立門外。見到出來的魏無思等人,為首的男子拔劍,朗聲道:“殺!”
俞青嵐嘴角上揚,手指彈出清心劍上冰屑,如暗器一般飛射而出。老許一刀揮出,火樹炸裂,煙霧繚繞。
三千士兵,一劍一刀,皆死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