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夏承逸將劍拔弩張的二人給勸了下來,不過兩人還是大眼對小眼,誰也不服誰。最後鍾泉倒也沒賴賬,答應下了幫韓乾躲過他孃的毒打,韓乾則是把夏承逸拉到一旁說了一陣悄悄話後,才興高采烈屁顛屁顛跑回了家。
夏承逸揹著籮筐回到了鍾泉身邊。
鍾泉有些奇怪,不知道夏承逸跟韓乾說了什麼能讓這小屁孩如此開心,於是問道:“你跟他都說了些啥,能這麼高興?”
“我跟他說只要他以後不那麼調皮,不那麼搗蛋,就把這塊石頭送他。”
夏承逸從籮筐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鵝卵石,其內紋路星光點點,纖毫畢現。
鍾泉有些好奇湊過腦袋,拿過鵝卵石輕輕摩挲起來,這石頭質地細膩,圓潤飽滿,表面光滑如凝脂瓊玉一般,讓鍾泉摸了愛不釋手,同時鍾泉亦是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從掌間湧過。
鍾泉驚訝道:“你從哪裡搞來的這玩意兒?”
夏承逸重新背好籮筐,站起身,“之前在鎮西那條溪水裡摸的,看著喜歡就拿了幾塊走,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我下次去的時候多撿幾塊。”
鍾泉把玩著手裡的那塊鵝卵石,有些愛不釋手,“不如這塊給我算了,反正你之後還回去,隨便撿幾塊給韓乾那小鬼頭就行。”
夏承逸有些為難,“這不太好吧,我剛才已經答應他了之後會把這塊石頭送給他的。”
鍾泉說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那小王八也不知道你送他的是哪塊,到時你再找塊一模一樣的給他不就行了?”
“再說了,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還是我的,反正這東西已經到我手裡,現在是我的東西了。”
夏承逸無可奈何,“給你便是了,我到時候再去給他撿幾塊。”
鍾泉嘻嘻一笑,拍了拍夏承逸的肩頭,“走了,回家。”
夏承逸加快腳步,連忙跟上了鍾泉。
兩人沿著小鎮阡陌一路走回家中,二人穿梭於稻田與野花之間。稻穗如金,舞動於微風之中,似在低唱豐收的歡歌。野花野草,五彩斑斕,猶如天地間一幅流動的畫卷,流光繽紛。
溪水潺潺,于田野間穿梭,清澈見底的溪面反射著陽光麗彩。白鷺翩翩起舞,溪畔覓食,翠鳥戲水歡歌,添一曲田園和諧樂章。
遠山如黛,綠樹成蔭,宛如仙境般的水墨畫。山間隱現的村莊,飄蕩著泥土的清香。山坡上,牧羊悠閒吃草,牛群悠閒漫步,一派悠然的鄉野風光。
兩人走入巷子中已是黃昏時分,期間夏承逸和鍾泉去了趟學塾那邊將夏瑤接了回來,不過鍾泉依舊擺著張臭臉,沒給陸然半點好臉色看,約莫是還在為先前那塊牌匾之事較勁。
陸然則是一笑置之。
童子無知,言無忌諱;成人有智,行無失垂。
臨走之時,中年儒士告訴夏承逸過幾日可能會到他的家中做客,不過無需什麼繁文縟節,平常招待便可,之後又叮囑了夏瑤回去之後可以多加觀讀《儀禮》和《中庸》二書。
陸然之所以會特地囑咐夏瑤觀看此二書也是因為他也隱約猜出了夏瑤身世的不同尋常,而這兩本儒學經典也是著重強調了做人之道以及禮樂之說,這兩點恰是能夠在日後與神性的拔河之中多一份勝算,這些自是陸然的安排與打算。不過他顯然並沒有算到這一世的夏瑤已經主動摒棄了神靈的身份,選擇將神性與人性合二為一,企圖走出一條未曾有人踏足過的新的道路。
三人沿著那條幽深泥路一路走回家中,到了夏承逸的門口才發現有個黑影撅著屁股停在大門前,鬼鬼祟祟,不時地朝著門上望去。
鍾泉見狀大喝一聲,“什麼人!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呢!?報上汝名,饒汝一死!”
夏承逸扶額無言,鍾泉總是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來。
夏瑤看了一眼鍾泉,然後望向夏承逸,輕輕扯了扯夏承逸的衣角,悄悄問道:“哥,鍾泉哥哥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怎麼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
夏承逸嘴角上揚,強忍著壓下嘴邊的笑意,揉了揉夏瑤的腦袋,笑道:“不用去管他。”
鍾泉一聲喝出,門前那道身影才緩緩起身,轉身看向夏承逸三人。
鍾泉這才看清那道黑影的模樣,一身極為惹睛的白色長袍,腰間懸著一隻銀色的葫蘆,身後還揹著一把綠竹長劍,更為主要的是長的還極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