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自己都已經把袖袍中的那支最好的籤給換了進去,就怕給這小子抽到那下籤,結果沒想到這小子還是抽到了?
姜升又神色古怪看了一眼面前怒火中燒的白衣青年,略作思量,開口道:“正如竹籤之上所說,施主近日須得多加小心便是,以免引火上身,不過未必是什麼大事,多加註意便可。這樣,貧道給你寫上一副平安符,你只需每日佩戴於腰間,自然可以躲過這場劫難。”
那白衣青年語氣寒冷道:“道長不是說我們隱有騰龍之勢嗎?怎麼現在卻是這番說辭了?道長莫不是在誆騙我們?”
姜升道人也翻了個白眼,“小施主,你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貧道又不是神仙,也是憑藉相術看出個大概來,誰曾想你竟是個倒黴娃子,不過貧道也不是不講信用之人,既然說了幫你躲過這場劫難自是會出手。”
那柳姓青年驀然起身,掀翻了整個算命攤子。
姜升哎呦一聲,連忙去拾起那些散落在地的東西。
而柳姓青年則是瞬間拔劍出鞘,一縷劍氣自姜升頭頂劈下。
眼看那道劍氣將欲劈開姜升之際,道人竟是一個扭腰躲開了那道裂空而至的劍氣。
姜升有些後怕拍拍胸膛,“施主莫要生氣,不就一副籤語嗎?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這樣,剛才那根竹籤不作數,你再抽上一根如何?這次保證是那大吉之籤語。”
“閉嘴!”
柳姓男子怒喝一聲,“雲臺宗弟子隨我一起捉拿這神棍騙子!”
眾雲臺宗弟子也是面面相覷,皆不知發生了何事能令得柳師兄如此動怒,不過看柳師兄如此動怒的模樣,約莫是那道人觸怒了柳師兄。
這一行人中除了沈長老和伯庸之外,就屬這柳姓青年柳明譽地位最高,乃是在場幾人的師兄,眾人此番在離開了沈長老後也是以他馬首是瞻。
不過既然是柳師兄發話,眾人也是不敢怠慢,原本就見那道人油腔滑舌看著不像是正經之人,此刻得到了柳師兄的吩咐更是紛紛掐訣,一道道術法朝著姜升打去。
姜升則是閒庭信步,猶如探囊取物一般一一破解了眾人的攻擊,而在眾人攻擊之後則是倏的閃出一抹白虹直奔姜升而來。
姜升則是身子一扭,輕而易舉躲開了柳明譽的攻擊,隨後苦口婆心勸慰道:“誒,施主你這脾氣日後得好好改改,不就是一個籤語而已,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嗎?你若是嫌籤語不好貧道再給你算上一簽便是了,何必如此,以免傷了和氣不是?再者說,你這劍氣也傷不到貧道一絲一毫,對你來說也只是徒增勞神,不如放下劍坐下與貧道好好聊聊,貧道興許還能為施主改個籤運,你看如何?”
那柳明譽聽聞此言,更是火上澆油,怒道:“休要壞我道心!”
隨後雙手一掐劍訣,四周泛起一陣漣漪,出現一把把晶瑩剔透,劍身森寒的無柄飛劍,環繞一圈,依次散開呈現出扇形的模樣,這些無柄飛劍乃是由柳明譽手中長劍的劍氣所化而成,雖然尚未凝成實質,但已然是劍鋒森然,令人望而生畏。
姜升依舊一副笑眯眯神態,尤為欠打,“不錯不錯,施主這手「氣化萬千」讓貧道都有些刮目相看,竟是以自身靈氣加之飛劍的劍意,凝聚出幾把不輸主控飛劍的劍氣化身,不過施主目前也只有堪堪五境修為,靈氣怕是至多隻能出一招吧?再多出一招可能會傷及本源靈氣,貧道說的對不對?”
柳明譽眼神一凝,對方竟是能一眼看穿自己這套術法的深淺,而且還順道點破了自己的修為以及出招次數。
柳明譽面色陰晴不定,他此番也意識到了眼前這個看著神棍模樣的道人實際修為定是不俗,可能與沈長老無二,同為清虛境修士。
最後柳明譽盡數散去飛劍,一揮衣袖,冷哼一聲。
“我們走!”
說完,在其餘弟子的疑惑之下,轉身離去。
雲臺宗其餘之人也是目目相看,不知師兄為何性子轉變如此之快,要說他們這位柳師兄多麼溫潤爾雅那就是扯淡,但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傢伙,對於柳師兄這種沒有佔到便宜便是吃虧的人竟然會咽的下這口惡氣?這叫眾人如何不驚訝
姜升不忘朝著眾人扯開嗓門喊道:“施主你還要不要貧道幫你畫平安符了?你若不要的話,這五十兩銀子貧道可就收下了啊。”
姜升見那柳明譽的背影絲毫不見動靜,好似沒有聽到自己的喊話後,也是收回了視線望向手中那一枚銀錠,顛了顛重量,喜笑顏開,“沒料到今天竟然能賺到五十兩銀子,大宗門派出來的出手就是闊綽,一出手便是五十兩銀子,要是能多來幾個像先前那樣的冤大頭就更好了。”
姜升喜滋滋將那枚銀子揣入了懷中,餘光瞥到桌上那枚竹籤時一拍腦袋,連忙將竹筒中的竹籤換上一副全新的竹籤,隨後四處張望,發現周圍沒有人後,將桌案上的那根下下籤快速收入了衣袖之中,隨後施施然坐下,搖頭晃腦,頭頂的道冠跟著晃盪,自言自語道:“無趣,實在是無趣啊。”
隨後他沒來由感慨了一句,“時來天地皆同力,運起英雄不自由。”
如今三教和諸子百家的聖賢們,以及大陸千百大宗豪閥的豪傑梟雄們,都已各自落子,千百年未有之變局的大世之爭即將拉開序幕。
不過年輕道人對於這些不見得有多大的興趣,他此番還是被他師兄逼著下山,讓他去尋個關門弟子回來,若是找不到就別想著回去了,年輕道人自然是愁上加愁,這叫他上哪去綁個稱心如意的弟子回山去?
姜升使勁揉了揉臉,嘆了口氣,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