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天賦。
不同於人類點到為止的訓練,兩人的攻擊手段幾乎都是以死相搏,而相比於攻擊手段多樣的喬治,對面那名為林肯的吸血鬼,他的非常規攻擊手段只有架盾反擊,非常單一。
然而,單一併不意味著低效,誠然,林肯的防禦存在著一定的漏洞,對於人類而言,這些漏洞是致命的,然而對於吸血鬼,尤其是以恢復力見長的血族貝利爾家族而言,這些“區區致命傷”反而是最好的陷阱。
而獵物獵人身份的轉換,就取決於對方對這一瞬的誤判。
詹姆斯就親眼見證了這樣一幕,當喬治用他手上那把又細又長的單刃武器挑開林肯手中的盾牌,並沿著肩膀連根斬斷林肯手臂之後,那條斷臂中的鮮血能量瞬間化為血影映象,再次替林肯格擋下喬治的追擊,與此同時,林肯的本體則是潛下身子,傷口處迅速長出另一支手臂,他利用分身手中巨盾帶來的視覺死角,雙持單手劍,以貼地滑行的姿勢刺向喬治。
毫無懸念地,這一記偷襲並未成功,但也成功逼退了喬治,而伴隨著盾牌重新回到林肯手上,那先前被斬斷的斷臂,也和人形分身一起,化為鮮血能量回歸本體,充盈他因生長斷臂而失去能量的身體。
然後,兩人便繼續作戰,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在這一刻,詹姆斯突然覺得剛剛自己嘲諷對方的話語,就像是螺旋鏢一樣擊中了自己。
破綻太多?會被重傷?
絕對的再生能力,就是他敢以命搏命的資本。
詹姆斯側身看向自己空蕩蕩的左臂,再看向放在一旁的兩杯金樽。
噼裡啪啦的篝火聲在陰冷的巖壁上倒映著不斷飛舞的身姿,鼻息之間縈繞著的香甜氣息無時無刻不在撫慰著他的思緒,戰鬥的痛感和情緒正在不斷地平復。
不知為何,那金樽裡本該早已冷卻凝固的血液,此刻卻猶如最高階紅酒那般,在戰鬥餘波的影響下,鮮活地跳動著。
是篝火的熱量讓它們保留了液態的美觀麼?詹姆斯下意識地用劍鞘撥了撥篝火,讓火焰變得更加溫暖一些。
說來也慘,溶洞裡沒有樹枝,搭起這份火光的燃料,還是詹姆斯和林肯兩人拼拼湊湊的成果,一個拿出了備在身邊的普通衣物,一個從惡魔火瓶裡分出了幾滴鍊金液體用來助燃。
要麼……
嘗一口?
詹姆斯用食指和中指端起金樽,如品酒一般晃了晃,那金樽裡的鮮血立馬安分了下來,平靜的杯面下,倒映著的,是詹姆斯那由於失血而稍稍有些蒼白的臉龐。
觸手可及的力量,觸手可及的治療。
代價,是變成怪物。
但,
什麼是怪物?
事已至此,
為什麼我要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
你明明最清楚,
擁有力量之人,
才有資格定義誰是怪物,誰是正常。
而這個人,絕不會,也絕不可能只是個你這種獨臂的殘廢!
“早知結局如此,當初何必拒絕馬丁老頭的招安呢?”
入口略腥,回口稍甜。
一杯冰冷,一杯炙熱。
……
回過神來,金鐵交戈的聲音已然停止,手中的金樽也已經空空如也。
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喝下去了?
直到這時,詹姆斯方才如夢初醒,他捶胸頓足,提氣入腹,想要把自己剛剛嚥下去的鮮血吐出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叛逃戰神終於發現,如錘開木條般輕而易舉錘爛自己聖器級胸甲的手臂,是一條嶄新的左臂,而自己全身上下引以為傲的鬥氣,居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全身充盈著鬥氣之時還要堅硬的軀體,比鬥氣加持下全速奔跑還要快速的身法,比鬥氣全開之時還要強大的爆發力,以及洞察一切的嗅覺,視力,聽力,感知力。
詹姆斯拔出長劍,在劍刃倒映中的自己,面板蒼白,披頭散髮,瞳孔中隱約散發著猩紅的光芒,猶如鬼故事中從黑暗森林裡爬出來的惡鬼。
自己,居然真的成為吸血鬼了?
“喬治,你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