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些人裡面,有一個人讓嶽龍剛很意外,居然是黎修雅的兒子,成大少爺,他一直當晚輩一樣照顧的。
“成大少爺?你怎麼也在這兒?楚哥,沒弄錯吧?”
成大少眼神閃爍,看到站在嶽龍剛身邊的馮玉潭,眼底閃過怨毒不忿,很快低下頭,不再說話。
馮玉潭扯了嶽龍剛一下,道:“少說話,楚城主自有公斷。”
有件事兒她誰都沒告訴,之前這個成大少曾經和她表白過,馮玉潭沒答應,不說這個成大少年紀比她小,更是因為這個人眼神太油滑了,當面喊嶽龍剛叔叔,背地裡跟自己表白,肯定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也就嶽龍剛這麼耿直的人才會被他騙,薛仁貴對這個成大少都已經失望透頂,不再管他了。
佔著自己這邊的好處,還和別的將軍暗通曲款,他以為自己做的隱蔽,豈不是薛仁貴也不是蠢的,警告他一兩次,他表面認錯,背地裡依舊,薛仁貴看在黎修雅的面子上,給他一個閑職打發了,不再重用。
楚晏一拍驚堂木,“先從你們幾個秀才說起吧,本城主愛惜人才,給你們一個教書育人的機會,既然不肯珍惜,那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我漢城的事兒自有章法,輪不到你們幾個秀才越俎代庖,還想點人家的天燈,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
幾人嚇的連連磕頭:“城主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內地了多的是落第的秀才,他們這種年老昏聵,又古板不通人情的混不下去才來這兒碰碰運氣的。
漢城缺讀書人,待遇和社會地位都比內地搶太多了,科舉也寬容,他們還想臨老沖擊一次,說不定能中了舉人,光宗耀祖呢。
現在楚晏一怒之下,遣返原籍,可是沒一點兒機會了。
“再也不敢?說明你們以前做過這種事兒,西北之地民風開放,每一個孩子都是寶貴的財富,多得是未婚先孕之人,從未有人去懲罰,偏偏你們帶頭做出這種事兒,影響極為惡劣,本城主斷不能容你們。”
楚晏掌管西北多年,民情風俗瞭如指掌,衣食足方能知禮儀,西北人尚且出在為溫飽掙紮的階段,對禮義廉恥沒那麼看重。
經常有女子被擄走,救回來的時候大著肚子,她的丈夫也不會嫌棄,只要這個孩子姓著他的姓氏,就會當自家孩子養活。
就連未婚的男女,只要確定了關系,就能滾在草堆了成就好事兒。
這幾個老酸儒要是把內地那一套帶到這兒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遭殃,楚晏斷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
“是杜老頭,他家是江南的,他曾說過,江南鄉下都是宗族管理,誰家女子不守婦道,直接沉塘的,他就沉過一個懷了孕的寡婦,喝了酒跟我吹噓過好幾次呢。”
有秀才為了自保,把杜老頭供出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到了此時,他們只盼摘出自己來,讓楚晏改變主意。
杜老頭渾身篩糠似的抖著,道:“老夫知錯了,那是在鄉下,習俗如此,官府都管不了,那個寡婦還是他家裡人揭發出來的,老夫只是按照規矩辦。
不過從今兒以後,老夫再不敢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了。”
楚晏眸子寒光一閃,沒搭理他,問道:“是誰提出來找馮軍醫麻煩的?”
老秀才們對視一眼,仔細回想,道:“好像是上次在茶樓有人說起來的,還說誰能帶頭做這件事,必定會名聲大噪,人人敬仰,我等鬼迷心竅,想賺那個名聲,就煽動一些百姓來逼著嶽將軍交人。”
以往他們也是這麼做的,只要全村人統一意見,那怕女子的家人想護著都做不到,他們就是掌握著百姓們的從眾心理,站在自以為是的道德制高點,毫無愧疚的害人性命,甚至會沾沾自喜,引以為傲。
“哦,最先響應的都是哪些人?你們可還有印象?”
老秀才看了看吳副將等人,指出幾個來:“就是他們,老夫記的很清楚,他們一直誇老夫肅清民風,堪稱讀書人的典範,老夫聽著熱血沸騰,好像年輕十多歲。”
吳副將等人臉色一白,其中就有成大少。
嶽龍剛此時才回神,難以想象看著成大少,“成大少爺,別人來針對我,我能理解,可我待你不薄,你為何也要來害我呢?”
成大少冷笑:“你要是待我不薄就該讓我領兵立功,而不是施捨一點兒好處,打發叫花子呢!”
嶽龍剛那個氣,“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裡不清楚的嗎?讓你帶兵那是害了我的兄弟。
再說了,你才多大?還是要好好鍛煉自身的本事,將來有的是機會領兵立功,現在還不到時機啊!”
“都是騙人的,蕭世子十八歲就能帶領數萬兵馬了,我和他一般大,從小讀的是兵書謀略,為何連個小伍長都不給我做?”
成大少不服,可以說從成家敗了,他就沒遇到一件順心的事兒。
“住口,逆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是黎修雅和薛仁貴走了進來,黎修雅做夢都沒想到,這麼大的事兒是她兒子鬧出來的,簡直無顔面對嶽龍剛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