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男義正言辭道:“州牧大人雖是雲州一把手,但是雲州並不是他一個人的,糧食可是國本,沒有皇上旨意,一粒糧食也不準運送出大燕。”
“你……”
蕭天愛沒想到,原本順利的事情,居然被他壞了好事兒。
想想他也是為了大燕江山,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西夏不同於北戎,並無解不開的仇怨,如果此時能借此機會,拉攏西夏為我們的盟友,來年一起進攻北戎,對大燕有利無害。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又不是為了賺錢六親不認,趙大人,請你成全我這趟買賣。”
說完站起來,沖他行了一禮,給足了他面子。
馮倫捋著胡須,心底極為滿意,他擺事實講道理,更能放段主動服軟,對他這個年紀的青年,極為可貴。
能屈能伸方能有大成就。
趙錦男卻沒有妥協,搖搖頭道:“說破大天來,沒有皇上旨意,糧食就不能運出去。
馮大人,我不僅僅是以通判的身份來反對,而是以大燕皇族的身份,趙家子孫不能看著資敵賣國的事情不聞不問。”
他說這話,馮倫也無奈,畢竟他是皇族子孫,他再位高權重,也得尊敬皇族,尊敬趙家。
“錦男,無需說的這麼嚴重,不就是兩萬斤糧食嘛,西夏上百萬百姓,杯水車薪,就當是給我女婿一個面子,大家以和為貴。”
趙錦男道:“不,凡事都有規矩律法,一粒糧食也不行。
何況有一就有二,這次放行,日後會不會源源不斷運送糧食去西夏?”
蕭天愛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這次能運走糧食,是賣身求來的,可以後商隊想運糧食出關,必須要打通雲州的關節。
“這個……”
他說的也有道理,馮倫一時也卡殼了,說不出話來,看著蕭天愛,看她怎麼說。
蕭天愛冷靜下來,自然流露出一種自信霸氣來,讓馮倫驚訝,那是久居上位方能養出來的獨有氣度。
“趙錦男,既然你拿你皇族的身份來反對,那我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了。
是,大燕確實有控制戰略物資運送他國的政策,但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這些糧食不是給西夏的,而是給漢城的。
你知道漢城嗎?”
趙錦男被她的氣勢所迫,感覺她的眼睛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心思恍惚一下,馬上鎮定下來,“略有所聞,是漢人建造的城池,但是我不贊成他們的做法,想建功立業,完全可以回來,留下別人的國家算什麼事兒?
要我說,這些人就該以叛國罪論處,嚴懲他們的族人,否則人人都像他們這樣子,去給別人賣命,大燕容不下這種人。”
蕭天愛冷笑:“鼠目寸光,迂腐淺薄,趙錦男,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趙錦男聽她這麼指責,心中怒極,“蕭自明,本官怎麼做人做事兒,不需要你來教訓我,你還不夠資格。”
其他官員都不悅瞪著她,她說的過分了。
蕭天愛不管他們,繼續道:“你這個人,自幼聰慧,身份高貴,堪稱天之驕子,但是,說的好聽點兒是墨守成規,注重規矩禮法,說的難聽點兒就是迂腐古板,甘於現狀,不敢於現實抗爭。
你什麼都不瞭解,就以自己的粗淺見識來武斷,趙家有你這樣的子孫,也夠悲哀的。”
“大膽,你放肆。”
皇族的高傲讓趙錦男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下他,哪怕有馮倫護著,今日也得教訓教訓她。
蕭天愛心中平靜至極,繼續道:“膽子不大,就只配窩在熟悉的框框裡,無能狂吠。
你說要處罰漢城那些人的族人,真是愚昧至極。
你對漢城一點兒都不瞭解,就下這種決斷,得虧你不是嫡系子孫,江山要是落在你手裡,也是亡國的命。”
馮倫都覺得她言過其實了,趕緊勸著:“就事論事,非議皇族,可是要殺頭的。”
趙錦男緊握著拳頭,眼底布滿血絲,頭次遇到這麼猖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