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下去，徐端就聽到了梁錦宜撕心裂肺般的哭聲，他的心也跟著這哭聲一下子被揪起，酸酸脹脹的，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
然後影片裡黑乎乎的畫面又輕輕晃動起來，隨著這晃動，梁錦宜的哭聲也越來越清晰。
接著徐端聽到了林以沫在自責似的安慰她，而她帶著哭音說的這一番話，卻讓徐端此刻的心瞬間像千萬蟲蟻同時啃噬般的疼，似乎過去的工作中造成的每一次傷痛，都不及這疼痛的萬分之一。
影片裡的梁錦宜哭著對林以沫說：“不是的，和你沒關係。”
“他不是不想談戀愛，他只是不喜歡我，不想跟我談戀愛而已。”
“他不喜歡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我這麼久的暗戀終於有了一個答案，以後不用再胡思亂想的惦記了，沫沫，我不難過，我也不該難過的，可是我就是好想哭。”
“沫沫，你就讓我哭吧，今天我哭夠了，就把他的所有聯絡方式都刪了，明天我就該把他忘了。”
影片看到最後，徐端耳邊充斥的滿滿都是梁錦宜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再也聽不下去了。
徐端把林以沫的手機螢幕按滅，緊緊攥在掌心裡，頭也緩緩低下去，抵在撐在膝上的手臂上，一言不發。
他眼中酸脹，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什麼。
他好像從未收到過樑錦宜說等在他樓下，要和他見面的訊息。
也從未在任何時候拉過桑晴的手。
更沒有以任何形式向梁錦宜表示過，他不喜歡她。
這影片裡記錄的這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了好半天，他實在是想不通。
徐端又抬起頭，紅著一雙眼看向林以沫，聲音很低很沉地問她：“影片裡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林以沫眼神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茶几沒作聲，似乎思緒也跟著影片裡的聲音，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平安夜的晚上。
一直坐在林以沫身邊摟著她肩膀的陸昂，從頭至尾地跟著聽完後，也覺得震驚。
他捏了捏林以沫的肩膀，輕喚一聲“沫沫”。
林以沫回神，扭頭和陸昂對視。
陸昂又把徐端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問林以沫：“你怎麼從來沒跟我提過有這回事？”
如果他知道，可能事情早就真相大白了，也不至於……
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過去的十年錯過就是錯過了。
陸昂抬眼看看徐端，也隱隱有些心疼他這個好兄弟。
林以沫也嘆息一聲，輕聲回：“錦宜不讓說，還特意叮囑過我不能告訴你。”
然後她視線轉向徐端，語氣恢復一片平靜，“影片裡是大二上學期平安夜當天晚上，也是錦宜被救護車拉走的前一天，她在校醫院等了你三天，你都沒出現，她出國交換事宜迫在眉睫，但她不願意就那樣走了，不甘心，所以我鼓動她去跟你告白，沒想到……”
林以沫呵呵笑了兩聲，話音也停止。
有了確切時間，徐端低眸再次努力回想。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那個平安夜白天，又是桑晴母親和他母親一起來京北，叫了他們兩個一起去吃飯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