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休息室，總算舒了口氣。
沈望昌給雲暖擦完臉上的汗，質問馬廄管理員：“好好的馬怎麼受驚跑出來了？”
管理員迅速覷了眼葉辛怡，撓了撓頭，嚅囁：“這……我也不太清楚……”
“廢物！”沈望昌怒瞪他，“幸好今天沒出什麼大事，萬一我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賠掉整個身家都不夠！”
管理員立即求饒：“老爺子，對不起，我錯了，是我沒看好馬廄裡的馬，不過這可不全怪我啊。”
“不怪你，怪誰？”葉辛怡忽然插嘴，譏誚道，“難道我們當人的，還去怪一匹馬麼？”
管理員似乎得到了某種訊號，他慌張看向沈君衍：“這裡的馬都是極品良駒，匹匹都很傲氣，又有靈性，它們最聽主人的話，我們這些當傭人的，它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沈望昌一怔，鋒利如刀的目光掃向沈君衍：“照夜玉獅子，是你的馬吧？”
“是。”沈君衍回答得飛快。
當照夜玉獅子出現在跑馬區時，他就預料到此事會牽連到自己。
儘管他已很久沒來馬場看自己心愛的馬了，但在某些人眼裡，不論這件事跟他有沒有關係，都會認定是他的錯。
果不其然，沈望昌氣得怒吼：“又是你！你是不是策劃好了，想害我的寶貝小孫女！”
受驚的馬，往往沒有理智，一旦造成踩踏，必定非死即傷。
沈君衍低著頭沒有說話，跟沈望昌講道理，他只會認為自己是在狡辯。
一旁雲暖看沈望昌生氣，忙拉了拉他的衣服。
“爺爺，您別怪哥哥。”
沈望昌垂眸，收斂起怒火。
他儘量軟下語氣：“小云暖，我知道你最護著這小子了，但是，他心懷不軌想傷害你，爺爺絕不容許！”
“君衍哥哥，不會害我的。”小奶糰子眨巴著天真明亮的雙眸，眼神裡充滿了對少年的信任。
她繼續道：“剛剛是哥哥，救了我。”
爺爺都嚇得無暇顧及她的安危，但哥哥卻不顧生命危險一直擋在她的身前。
誰不遺餘力對她好，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四目相對間，沈君衍心裡感受到一絲暖意。
他忽然慶幸，他選擇了再相信一次。
小不點雖然也才五歲，但她真的跟當年的沈君雯不一樣。
不論沈望昌怎麼“判他有罪”，她都選擇堅定不移地相信他。
兄妹深情，脈脈流轉。
這般旁若無人的默契對視，讓沈君雯心裡尤為失落。
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年她害怕失寵，才選擇了應和爸爸媽媽對哥哥的指控。
而莫雲暖竟敢這麼大膽忤逆爺爺，她就不怕爺爺訓斥她嗎？
然，事實上，沈望昌並沒有責罵雲暖。
他說：“你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但爺爺還是要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無。”
小奶糰子似懂非懂點點頭：“謹遵爺爺教誨。我相信哥哥，他會保護我。”
沈望昌沒料到這孩子的想法如此固執，他妥協似的摸了摸小奶糰子的頭：“罷了，這次算他命大。不過，他護著你是應該的，你要是受了傷，他也討不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