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校場,便見周圍的人又在興致高昂地談論新的比賽,只是圍觀的人少了許多。
臺上也沒有了謝晉和那位娘子的蹤影。
方云溪正打算跟林玉茗說一聲,他去問問情況。就見賽臺邊上跑下來了一道身影,徑直到了幾人面前。
是位龍溪書院的學生,向著方云溪當先拱手,
“方師兄好。”
“師弟有禮了。”方云溪點點頭。
這位學弟開門見山,“方才有位姓謝的郎君,說師兄也在校場這邊,不過他綁了人後沒看到師兄,便讓師弟我代為傳話。”
“他們去哪了,是外事堂嗎?”方云溪很快明白過來。他和林玉茗對視一眼,那個小娘子看來是抓到了。
“正如方師兄所言,他帶著那位小娘子,和一位姓顧的郎君去了外事堂,由院裡老師領著。出了這麼大的事,可能要監院大人出面了。”
“好的,我知道了。多謝。”
和那位學弟抱拳施禮後,方云溪便引著林玉茗三人,去往外事堂。
外事堂在龍溪書院東南面,是一處遠離書齋的幽靜院落。聽方云溪說,院內產生的與院外之人的糾紛,大都是在這裡處理的。
“掌管外事堂的是書院的監院大人,姓唐,我們尋常都喚一聲‘唐監院’。”
“怎麼了?林小娘子,”方云溪見林玉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在擔心院內處事的結果,“你不必擔心,唐監院處事一向公正,也很有手腕。”
“沒,我沒擔心。”林玉茗搖搖頭。她只是在想,龍溪書院應該只有一位唐監院吧……那豈不是又是熟人?!
離外事堂還有段距離,但循聲望去,已然能看清早已開啟的大門,裡裡外外圍了不少人,地上則躺著一名身著緊身華服,被綁縛著的女子。
應該就是那個顏如雙了。她的身後站著似笑非笑的謝晉謝郎君。
另一邊則站著顧庸。顧庸手中也抓著一個被反剪雙手的少年。
那少年個子只到顧郎君的脖頸,身量也很小。因為只能看到一點點側面,所以林玉茗也不確定對方到底是個孩子,還是個少年。
少年一點都不安分。即使被顧郎君使了巧勁束縛著,也一直在拳打腳踢地試圖掙脫開來,口中也隱隱約約能聽到,應該是在罵人。
這難道就是那個,幾次三番找她麻煩的顏如玉?
林玉茗頓了頓。好在幾人很快就走到了大門口。
也清晰地聽到了那個少年的破口大罵,
“你們快放了我姐姐!”
“你們知道我姐姐是什麼人嗎?竟敢如此對她!”
“你們這幫狗.娘養的,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我姐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群崽.種就得全部給她陪——葬——!”
“嗚嗚嗚,”地上的顏如雙動了動身子,似乎想要說話,但是嘴裡被塞了布,只能發出類似嗚咽的聲音。
站在大堂上首的唐監院,看著那位姓顧的郎君手中抓著的小郎,面沉似水。
這顏府小郎從被帶進來,就沒停止過口中的辱罵,實在有辱斯文。
一開始人群中還有幾個年少氣盛罵回去的,但是很快便有人告知了對方,這小郎出自誰家,漸漸地回罵聲便消失了。只有人群中不時響起的竊竊私語聲,隱約還能聽到似乎是在討論,他監院大人會怎麼處置。
唐監院當然已經聽過了校場那邊院裡老師的證詞,也拼接了那位謝小官人和這位顧郎君所陳述的前因後果,但他還在等一個人。
那就是被射箭的那位小娘子。
說是那箭射向的是一位尋常人家的小娘子,並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只不過正好和謝小官人以及云溪認識,所以出了事云溪就去救那小娘子了,謝小官人反而是上臺親自逮住了這名女子,並識破了對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