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茗又給掌櫃的燙了一碗。那店小二見狀,也蹬蹬地跑過來,好奇地問道,
“掌櫃的,真有這麼好吃?”
掌櫃的邊嗦粉邊點頭,朝著林玉茗叫道,“小娘子,你給他也燙一碗。算我賬上。”
“好嘞!不過掌櫃的可能忘了,我剛剛就說了,送您的店小二一碗。這賬就不記了。”林玉茗便燙粉邊笑著回道。
等兩人都吃完粉,掌櫃的才跟林玉茗接著談剛剛的生意。
“老夫姓鍾,你稱我一聲鍾掌櫃即可。小二是我的侄子,小名竹子。”
“鍾掌櫃好,小竹子好。小女子姓林,喚我一聲林小娘子即可。這位是我村上的兄弟,我喚他丞哥,他家姓鄧。”
鄧丞點點頭,“鍾掌櫃好。叫我一聲阿丞即可。”
“好好好,林小娘子,阿丞是吧。”鍾掌櫃嘆口氣,“二位可知我這店的生意為何如此慘淡?”
林玉茗和鄧丞皆搖搖頭。
“兩位不是縣裡人,定然不知。待我說予二位聽,你們再決定是否要在我這裡做買賣。”
鍾掌櫃指了指二樓,“我這客棧一樓吃飯,二樓住宿,南城走南闖北的商人居多,我這客棧啊又開在集市南巷,往昔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卻是年前有位老翁和一名孫女,到我這客棧住上半月,他倆是走南闖北說書的。”
“誰知道某一日那老翁竟死在房中,仵作驗屍後很快說明老人是死於自身頑疾,和我這客棧無關,可是他那孫女怎麼都不信啊。非說是我這店的問題,定要叫我討個說法。鬧將了數日,我這店又是開門做生意的,不吉利的名聲算是傳揚開了!到如今,只有一些個熟客過來照顧我的生意。”
林玉茗聽完,深覺旦夕禍福。聽鍾掌櫃的意思,這客棧以前還是非常興隆的。
“那鍾掌櫃為何,”林玉茗看他兩眼,不便明說。
鍾掌櫃笑笑,“家中老婆子久病在床,這客棧的開銷其實不怎麼大。再加上後廚的掌勺是我兄弟,竹子也是我兄弟的兒子,便商量著再堅持堅持。況且,這客棧老夫開了三十年了,豈是說盤就盤掉的?”
林玉茗點點頭,鍾掌櫃看來真是個好人。
她當下拱手,“鍾掌櫃,我不怕你這客棧所謂‘不吉利’的流言蜚語。您願意予我一個方便,和我做這樣一筆小生意,已是莫大的恩惠。”
“唉,林小娘子客氣了。雖說老夫對你這螺螄粉算是改觀了,但來來往往的販夫走卒,商人百姓倒不一定有我這個閒工夫。你先忙吧!就按你之前說得來。”鍾掌櫃起身去櫃檯了。
林玉茗和鄧丞二人將螺螄骨頭湯用小火熬煮著,那燙米粉的鍋也咕咚咕咚地響起來。
螺螄骨頭湯的酸筍味道由此傳得更遠,直叫路過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林玉茗開始叫賣起來,
“螺螄粉唉,一碗真味粉,十分有材料!‘享受美味生活,體驗百種人生’,這一碗林氏螺螄粉,雖然聞著很臭,但吃了絕對上癮,定叫你舌尖跳舞,有來無回!”
林玉茗挑了一筷子,滿足地嗦完,接著招呼,
“唉南來北往的客官啊,有沒有興趣嘗一嘗啊?”
林玉茗叫了老半天,都被路過的人掩著鼻子,皺著眉頭匆匆地略過了。
“媽的!你這是什麼味兒,快把老子燻暈了。”一個流裡流氣的小年輕走過,正想多罵幾句,林玉茗端起碗遞到對方面前,把對方直接嚇跑了。
“倒黴催的。”又有人跑過去了。
林玉茗只好放出殺手鐧了,她要開門紅啊,不能第一天就鎩羽而歸吧。
“我這林氏螺螄粉,十里八縣獨此一家,客官坐下來嘗一嘗好不好?不好吃我十倍銀錢賠償給各位!”
“十倍銀錢?”有人站住了,對方是一個搖著扇子的年輕人,帶著一個小跟班。一聽竟有這等好事,立馬站住了。
“你這碗粉多少錢?”
林玉茗看了看對方,遊手好閒的公子哥?但看這穿著,和周軒比起來,差遠了。
“一碗粉十二文錢。”
“十二文錢?那對面的麵館,才六文錢一碗清湯麵,你這小娘子怕不是打劫的哦?”
林玉茗不卑不亢地回道,“像客官所說,一碗清湯麵才六文錢,加一個蛋就要八文,加一片肉就要十文。而我這碗粉,用的是上好的骨頭湯熬製兩個時辰而成的湯汁,再加上我林氏獨家制作的豆衣炸片,還要放上蘑菇絲、青菜絲、木耳絲、蘿蔔絲等各種配菜,這樣滿滿當當的一碗,十二文錢,客觀要是嫌貴,可就是強詞奪理了哦!”